“噫你醒啦干嘛這么看著我”蘇承兇巴巴地瞪向蘇淵。
蘇淵的眸光微微一動。
像,太像了。
不過一開口又不像了。
都說外甥像舅,那是因為兄妹二人一母同胞,有著共通的體貌特征。
見到秦徹時,蘇淵覺得與自家父親確有一兩分眉眼上的相似,可見了眼前這人,蘇淵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像。
這雙眉眼,就是姑姑與父親的眉眼,如出一轍。
蘇淵喃喃道“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蘇承舉起殺豬刀“你特么罵誰呢老子本來就是人什么叫像啊”
蘇淵“”
蘇小小道“爹,他是我在府城的客人,二狗給你帶回來的山泉水,就是他家的。”
麻蛋,好不容易干一票,干到客人頭上了
蘇承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不動聲色地將殺豬刀往地上一放,拿腳懟進長凳子底下。
車夫會過意來了“是你是你是你綁了我家老爺你們你們匪患一家”
蘇淵沉聲道“鄭廣,休得無禮”
車夫指著蘇承道“可是爺,你沒聽他說啥嗎分明就是他們”
蘇淵臉色冷沉,車夫乖乖噤了聲。
蘇小小及時岔開話題“蘇老爺,你方才的情況很兇險,是過敏癥,你知道自己有過敏癥嗎”
蘇淵點頭,苦澀一笑“我對柳絮過敏,對一些吃食也是,平日里都很注意,今日是我疏忽了,沒注意到馬車里有飛進來的柳絮。蘇姑娘,這次真是多虧你了。”
“小事。”蘇小小落落大方地說。
蘇承趁機溜去了后院。
蘇淵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笑著問蘇小小道“蘇姑娘,你們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嗎”
蘇小小道“我爹娘原是楊柳村的,后面才搬來這里。”
蘇淵笑了笑“啊,原來如此。”蘇淵笑了笑,目光落在蘇小小圓乎乎的小臉蛋上,“蘇”
他想叫蘇姑娘,忽然意識到她已經當娘了。
可一聲蘇小娘子,著實讓他叫不出口啊。
還有,她夫家姓什么
自己打聽這些會不會顯得太唐突了
“你在想什么”蘇小小問,“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蘇淵回神“沒有,我感覺好多了。”
這可不是客套話,是實打實的真話。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小時候還不知自己是過敏癥,好幾次差點兒沒搶救過來。
是符太醫準確地辨認出了他的病癥,并告訴他,這種病并無根治之法,防大于治。
只是難免也會有所差池,印象中,自己從未有哪一次恢復得如此之快。
蘇淵問道“蘇姑娘是懂醫術嗎”
蘇二狗牽著小馬駒走出來“是啊,我姐是符郎中的徒弟”
蘇淵道“哪個符郎中”
蘇二狗道“就春柳巷那個”
蘇淵陷入了沉思。
難怪,慧覺師太會認識一個鎮上的小丫頭,如果小丫頭是符家的徒弟就說得過去了。
符郎中教出來的徒弟尚且如此厲害,符郎中的醫術豈不是更為精湛
符老夫人說她兒子治不了他父親的頑疾,怕是不愿回京的托詞吧
不行,他得再去一趟春柳巷。
他對蘇小小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攪蘇姑娘了。”
“慢著”蘇老爹自后院探進來一顆腦袋,“診金。”
說罷,又唰的將腦袋縮了回去。
好奇怪呀,這個男人看著弱唧唧的,自己一只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可為什么好像有點兒怕他
也不是怕
心里有股奇詭的感覺,蘇承自己也說不上來。
這大概是他打劫得最沒底氣的一次了。
蘇淵笑道“應當的,瞧我,把這么重要的事兒給忘了。鄭光,去馬車上拿銀子。”
蘇承兩只耳朵一豎,有銀子么他搜了半天也沒搜著呀
他坐在小板凳上,想借著后仰的姿勢偷看,一不留神對上了蘇淵的打量。
他輕咳一聲,默默把身子板正了。
鄭光自馬車的暗格里取了錢袋過來“爺,給。”
蘇淵道“給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