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嘆道“哀家這次若不是一心求死,你是不是也不會讓哀家見三個孩子”
蘇小小想了想,誠實地點點頭。
“你這性子,當真是隨了你祖母”太后苦笑一聲,頓了頓,想到什么,又問道,“不過,你和衛廷又是怎么一回事大虎他們怎么會成了你兒子”
“陛下”
寢殿外,程公公恭敬地沖景宣帝行了一禮。
景宣帝看看他,又看看緊閉的房門,沉聲問道“太后呢”
程公公道“蘇大夫在里頭為太后醫治。”
景宣帝當然知道蘇小小有關上門來給人治病的臭毛病。
偏偏他還不能阻止,阻止了就是他不孝,存心不讓太后被治好。
“進去多久了”景宣帝問。
“也沒多久,剛進去。”程公公面不改色地說。
其實進去快半個時辰了,昨日發生了那么大的事,太后心里一定有許多回要問蘇大夫。
陛下可千萬別硬闖啊
程公公捏了把冷汗“陛下,太后昨日舟車勞頓,又受了驚嚇,今日的治療怕是得要一點時辰,不如您”
景宣帝道“不必了,朕在這里等著。”
程公公心里那個急呀。
誰也不知蘇大夫還要與太后談多久,一直一直不出來,陛下一定會擔心太后的病,一擔心,就會硬闖
“怎么還不出來太后病得很重嗎福全,去叫太醫”
景宣帝話音未落,房門開了。
蘇小小拎著藥箱走了出來。
“太后情況如何了”景宣帝不怒自威地問。
蘇小小道“有些勞累,沒大礙,靜養數日即可。”
景宣帝不放心,進了寢殿探望太后。
太后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有些腫脹。
想到昨日她去為緬懷南陽王,哭也是在所難免。
景宣帝沒起疑。
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竟然比不過一個死了十年的人。
太后靠著身后的軟枕而坐“哀家聽說,皇帝已經上朝了”
景宣帝在床邊坐下“今日剛恢復上朝。”
太后又道“為何不多休養幾日”
景宣帝的眼底掠過一絲驚詫“母后是在關心朕嗎”
太后譏諷道“皇帝已坐擁天下還需要哀家的關心嗎”
程公公奉上一盤瓜果后,眼觀鼻、鼻觀心地退到了十步開外。
福公公也識趣地退到安全區域。
景宣帝拿起一個桔子,緩緩地剝了起來。
“昨夜讓母后受驚了,朕會徹查此事,揪出刺客”
太后不動聲色地說道“哀家聽聞秦江與秦徹大比時,也出現了刺客,甚至有亂黨混入了禁衛軍。”
“確有此事,是民間的一個教派所為。”
言及此處,景宣帝頓住。
難不成昨晚的行刺也是白蓮教干的
太后甩完鍋,見好就收“說起來,昨夜多虧了衛廷,皇帝打算幾時讓他官復原職”
景宣帝繼續剝橘子“當初出家做和尚,是他自己選的。”
太后語氣疲倦地說道“何必與一個孩子置氣”
景宣帝頓了頓,說道“此事朕自有決斷。”
太后擺擺手“罷了,朝廷的事哀家不過問,你既然過來了,哀家這兒正好有件事與你商議。”
太后許久沒與景宣帝說過這么多話了。
景宣帝一時有些愣住。
太后睨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想聽那哀家就自己拿主意了。”
景宣帝是受寵若驚,他們母子二人的關系已經冰封了十年,他以為這輩子都等不來太后拿正眼瞧自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