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朝江夫子看去。
只見原本氣定神閑的江夫子,此時眉頭擰成川字,額角不停淌汗淌,手腕輕輕顫抖。
“時辰到”
程公公扯著嗓子喊道。
江夫子啪的一聲將筆擱回筆托上,墨汁飛濺了幾滴到了考卷上,所幸是并未污上字跡。
程公公去收了卷。
太后道“拿去翰林院,讓姚學士親自閱卷。”
“是”
程公公當眾滴蠟封卷。
江夫子捏緊了手指。
這丫頭這丫頭出的題他居然一半都答不上來
不過沒關系,他出的題,她也未必答得了
半個時辰后,程公公帶著考卷回來。
他當眾展開了由姚學士批閱的兩份考卷。
江夫子丙中。
蘇大丫甲上
眾人驚呆了。
這回,她們倒是當真想問是不是把考卷給弄錯了。
真要得甲上,也該是江夫子得甲上吧
丙中比較符合她的氣質啊
呃不,一直以來的實力啊。
“嘿我說什么來著”惠安公主與有榮焉地笑了。
她的小跟班,真給她長臉
“這不可能”江夫子踉蹌著走過去,奪過程公公手中的兩份考卷。
對于他得了丙中,他并不意外,誰讓他只答了一半的題
可這丫頭得了甲上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他出的題全是課上沒講過的,并且他用了一點出題的技巧,十分容易令考生混淆。
然而,姚學士的批閱沒有絲毫紕漏。
蘇小小的的確確全部答對。
能在帖經考試中如此游刃有余,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考生將整本書的內容爛熟于心,甚至可能倒背如流。
上一個如此變態的人還是衛廷
可那是十七歲的少年狀元啊
這不過是個丫頭
江夫子猶如五雷轟頂,整張臉瞬間褪去血色。
惠安公主雙手抱懷,對蘇小小傲嬌地說道“做的不錯,沒給本公主丟臉”
靜寧公主淡淡睨了草包妹妹一眼。
郭靈犀的臉都綠了。
若說在宮學考試中得了甲上只是讓眾人感到驚訝,那么贏過江夫子的這一場對決,就無疑令所有人感到驚艷了。
誰能料到一個宮學的女學生,竟然啪啪啪打了兩榜進士的臉
惠安公主得意道“郭靈犀,這下你徹底無話可說了吧”
郭靈犀的指甲掐進了肉里。
太后慢悠悠地擺擺手,對江夫子說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輸給一個學生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可是兩榜進士,這點兒打擊受不住啊那還逞什么能當什么夫子”
最后兩句,太后的語氣陡然冷厲起來。
所有人不寒而栗
江夫子的心咯噔一下
“身為夫子,才疏學淺倒也罷了,竟如此冤枉自己學生你師德何在”
太后也是個不留情面的。
畢竟,皇帝是她親兒子,皇帝她都不耐煩哄,會去與個芝麻綠豆兒的學官兒掂量輕重
這件事原本可以有個圓滿的局面,甭管蘇小小的詩書是誰教的,蘇小小進了江夫子的班,那就是江夫子的學生。
蘇小小厲害,他臉上也有光。
可偏偏,他冤枉蘇小小作假
什么叫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這就是了。
也別說蘇小小故意藏拙引人誤會,若江夫子與衛廷一樣,從不歧視差生,蘇小小也沒機會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