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六郎問道“會不會是失憶了老實說,我也忘了不少事”
衛廷問道“你忘了什么”
“我要記得起來還叫忘嗎”
“那你怎么知道你自己忘了”
“我臭小子這時候是不是該專心一點啊伱是不是想死”
衛六郎抬起左臂,擋下了對方的長劍,這要是自己的胳膊,已經斷了十七八回了吧。
對方古怪地看了衛六郎的胳膊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也有了一點兒興趣。
衛六郎頭皮一麻“完了,他想搶我胳膊”
衛廷當機立斷,掏出了衛六郎懷里的鐵鈴。
在看見鐵鈴的一霎,對方的身子頓了下。
衛廷趁機,一棒子將他霹暈了
“小七”衛六郎不滿。
“死不了。”衛廷扔了手里的棒子,神色復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六哥,我們說過的,不論回來的是誰,也不論兄長變成什么樣,他依舊是我們的哥哥。”
“我知道。”衛六郎說。
修奴是死士,而他認識鬼怖,鬼怖極有可能也是死士。
對此,他早已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至于究竟是哪個哥哥,對他們來說,沒有哪一個更容易舍棄。
“驗貨吧咳。”衛廷清了清嗓子,蹲下身道,“我的意思是,驗兄長吧,驗明正身。”
一個醉漢抓著酒壺,醉醺醺地在街頭晃蕩著。
路過一個巷子時,他不經意地瞅了一眼,就看見兩個大男人蹲在地上扒另一個男人的衣裳。
他嚇得一個激靈
我靠
世風日下啊
衛廷回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他脖子一縮,灰溜溜地跑掉了
“咦他的鐵鈴呢”衛六郎在他腰上摸了半天沒摸著。
“這里。”衛廷從他懷中掏出來。
二人仔細檢查過后,卻有些失望。
確實和他們的鐵鈴很像,但里頭沒有刻字。
不是哥哥的鐵鈴。
二人不想死心。
“再看看臉。”衛六郎說。
衛廷在他臉上與耳后摸了摸“除了刺青是假的,沒有易容的痕跡,這是他自己的臉。”
二人沉默。
半晌后,衛六郎道“就知道沒這么順利的,我們剛得到兄長的線索,兄長就到了我們眼前是我們貪心了。”
衛廷沒說話。
不是他們貪心,是他們太希望哥哥們能活著,哪怕成為死士也沒關系,哪怕不記得他們也可以,只要活著只要活著
衛廷的手緊緊拽成了拳頭。
衛六郎忍不住悲觀了起來“也許,鬼怖也不是兄長,他只是有一個一樣的鐵鈴而已,這種鐵鈴”
衛廷堅定地說道“不,這種鐵鈴是特制的,京城的市面上都沒得賣,更別說那么遙遠的西晉。還有修奴看我的眼神,分明是通過我在看別的什么人。就算這次失敗了,還有下次,下次失敗了,還有下下次,失敗一百次,一千次,一萬字,也決不能放棄。”
要找到兄長,哪怕窮盡畢生之力。
衛六郎看著衛廷,突然意識到他不再是那個小時候總讓自己保護的弟弟了,他長大了,有了衛家男兒的擔當,有了和兄長一樣的膽量。
唯一沒變的大概是他骨子里的那股倔強。
“那現在怎么辦”衛六郎問道。
“先離開吧。”衛廷說。
“恐怕走不了了。”衛六郎瞅了瞅衛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