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左殊同這廂反倒遲疑起來,他望著她的目光微微在顫,簡直在做一個天底下最難的抉擇。
須臾,他道“我拒絕。”
這一句像一把尖針,猝不及防扎進她的耳膜,腦子“嗡嗡”地,一時不知所措。
席芳好像并不意外,笑道“噢,少卿大人這是不給商量的余地啊”
左殊同道“也許,是閣下選錯了人質。”
言知行難以置信看向左殊同“左少卿,你”
席芳大笑幾聲,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當場將這貌美的小娘子殺了,他單手一拋,將她拋到兩方對峙中心,道“也罷,無用之人留著也是無用小姑娘,今后,眼睛可得擦亮些。”
“席芳你他娘的是瘋了嗎”邀月甩鞭欲把人搶回來,左殊同身形快了一步,在人被拋到半空中時,一躍起身,將她攬入懷中。
不止是袖羅教的人震驚,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拋回人質還帶這樣的
然而,獲救者面上殊無喜色,她的脖子上還纏著傀儡線,動不了,甚至發不出示警的聲音。
馬車上,席芳給她套了一枚帶刺的戒指“這刺上有毒,但毒不致命。”
“你說不致命就不致命”柳扶微才不信。
“信不信由你,但選擇權,不在你的手中。”
“你你不是說,這是賭局么”
“所以,這第三局,我賭你不敢對你的哥哥下毒手。”
“我若動手呢”
“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不動手,又當如何”
“那這場賭局,你就輸了。”
半空之中,風卷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咫尺之距,是褪去了青澀的眸深似海。
柳扶微想起九年前在逍遙門的那一日,她在和阿娘撒過脾氣后就要冒雨下山回爹爹家去。有個少年死死拽著她的手,執拗地道“你不是少了個母親,你,是多個哥哥,從今以后,我會把你當成親妹妹,不,是比親妹妹還要親的妹妹”
戒指落地時,她聽到自己喉嚨被利刃劃開的聲音,周圍一切景象都變的極緩、極靜。
鮮血拋灑向他如紙一般雪白的臉龐上,像一朵朵血色的花,迸裂、綻放。
原來,皮開肉綻是這般感覺那疼痛浸入人的魂魄,好在僅是一霎。
天煞孤星,名不虛傳。
最后一絲清明散去時,她不禁腹誹
我說什么來著,到底還是給左殊同給瘟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