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微察覺,悄然回到床上,胡亂蓋上被,腦中卻是一陣紛亂情根么原來太孫殿下還不知我還了他情根是了,我許諾他一個月后歸還情根,是以,他怕我再中心魔,要護我到下個月
她一時思緒萬千。
雖說皆在情理之中,雖然她也曉得,奪走殿下的情根,對太孫的心緒影響不大。
之前殿下待自己的些許呵護之意,她一直感念于心來著。
眼下看來,只怕殿下對自己的感知并無變化,所以哪怕她將情根歸還,他才毫無察覺。
她心底正云霧涌動,聽得腳步聲漸近,忙調勻呼吸裝睡。
司照踱至床邊,緩身坐于床沿。
燭光掩映間,少女白皙的臉龐時明時暗。
她清醒時,雙眸往往狡黠難掩,眼前睡顏沉靜,狹長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淡淡的陰影蓋在臉上,平添了幾分柔軟。
他探過她的額,看來恢復的不錯,嘴唇也恢復了血色。
想起方才情急之下救她的那一幕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心底涌動。
現下冷靜下來,才想起,吸附怨念也未必要用嘴,掌心相對也可以達到類似的效果。
可為何那時,他會沖動失智
不,不止那時,哪怕現下,他這樣看著她,還是情不自禁想要湊她更近一點。
司照試圖移開目光,無論如何都離不開她的唇。
她應是鼻子有些堵塞,以口呼吸,朱唇皓齒,紅白相映。唇畔略干,破了皮的地方尤為殷紅,是被她自己咬破的。
一剎之際,他生出了一個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欲念。
想親她。
與水下那次、與方才皆不同。
不是著急救她,就是單純地想要親吻她。
很想很想。非常想。
哪怕明知是情根作祟,哪怕一葉菩提珠鎖著他的腕,在提醒他需克己復禮。
司照下顎緊繃,哪怕極力壓抑,眸底濃烈的情愫根本抑制不住。
也許,趁她睡著,輕吻一下,也未嘗不可。
他單手撐于床沿,垂下眼簾,將將臨近之際,忽然察覺到她的吐息一重。
司照立時停下,身形不自然地僵住“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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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孫殿下面前裝睡本就是件難事。
柳扶微是想象征性地躺上一會兒,再扮作悠悠醒轉的姿態。哪料,殿下一進門就坐她邊上,且那股淡淡菖蒲香也越離越近莫不是在暗中觀察她
她等了又等,感受到他的吐息近在鼻尖,又覺得哪里不對,心中莫名慌亂了一下。
這一慌,那口氣就憋不住,果然現了形,聽到殿下開口問話,她睜開眼,故作吃驚道“啊殿下你怎么會在這兒這、這是哪兒”
柳扶微自覺這一下演得很拙劣,好在司照手臂越過她夠著了那塊軟花毯子,視線完美避開“這是我的寢殿。”
原來殿下是要拿毯子。
“我怎么會在殿下的寢殿里啊”她坐起身,將鬢間碎發攏到耳后。
“你沾染了怨氣,生了心魔,我不便離東宮太久,借乾坤挪移陣先帶你過來。”司照站起身,怕她聽不明白,又多耐心解釋了幾句,當然略過了具體救她的過程,隨即神色自若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繼續休息,我在外寢。”
“沒關系,我好多了。”她掀被而起,本要趿鞋,一低頭,發現床榻邊根本沒鞋,只好光腳踩地,“我還是回去吧,不叨擾殿下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