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就連司照都差點沒穩住,他趕忙先撈住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扯住了這匹脫韁的野馬,停下時,她半個人斜臥在馬背上,一副隨時要滑下去的狼狽之態。
下一刻,呵斥聲脫口而出“柳扶微,我在認真問你話,你在做什么,玩兒馬”
“這樣,我不就沒有機會反悔了么”
她腦袋微微朝下,清涼的目光卻穿過雨水,落在司照身上,粲然一笑。
他霎時怔住。
才發現,馬兒早已越過了宮門。
雨水從他的發間淌下,自他的眼睫、臉頰滑下,最終落在她的眉間。
他怕她只當是兒戲,沉聲道“我沒在開玩笑。”
“我知道。”她認真道“我也是。”
一瞬間,周遭的宮燈好似重新染了紅。
他喉頭一滾,“下一次,如果你再想逃離,我就不是像現在這樣,有商有量的和你說話了。”
她眸光在浮動,反問“如果我逃了,你會怎樣”
俊美的眼睛微瞇,他肅然“我會抓你回來,天涯海角,你無處可逃。”
她卻覺得他這樣說話有點可愛,“殿下,你最好說到做到哦。”
看她絲毫不怕,他將她拉回懷中,補充“并且會做一切你無法想象的事。”
這一句,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凌厲氣韻,逼人的威勢透著呼吸蔓延過來。
讓她莫名想起夢里的那個太孫。
這才不自在地別過頭去。
繼而,臉莫名其妙的發燙了起來。
其實方才,在她第一次說出心甘情愿時,心中還是茫然居多。如郁濃所說,她常常瞻前顧后,若非被逼到絕境,永遠難以自己邁出那一步。
她心中始終拴著一根弦,擔心真有一天,她會被阿飛控制,做出一切超出自己的控制之事。
也許哪天一覺醒來,她真的就不在皇宮,不在他的身邊了。
但,就在這一刻,她就這樣被司照緊緊攏在懷里,聽他惡狠狠地對自己說這些話,心中生出些許害怕的同時,居然又覺得有一點點歡喜。
或者,比一點點還多一點點。
柳扶微心臟砰砰直跳,只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十分危險,需得趕緊打住。
不行,阿微,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個跪在大殿的老父親你忘了嗎
她撫了撫自己凌亂在額前的頭發,轉頭“那現在還是騎馬么要不要換個舒服點的坐姿我這樣好像隨時會掉下去”
話畢,司照將她帶下了馬。
這時候,后邊的衛嶺和姚少監姍姍來遲,恰好看到了這一幕,趕忙撐傘上前。
姚少監見兩人面上各有異色,輕咳了一聲,道“咳,殿下圣上還等著呢柳小姐渾身都淋透了,還得換身衣裳重再面圣。”
司照點了一下頭,命姚少監為她備好熱水與姜湯,說完,猶自不放心看了她一眼。這才想起前頭光顧著說自己的事,忘記囑托正事。
于是重新邁至她跟前,因是當著一眾人的面,肅著臉對她道“一會兒到御前,你只需說,你愿意做太孫妃,其余的,無需多言。”
她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哦好。”
此話一出,姚少監、衛嶺以及周圍一眾宮人齊齊露出一副震驚異常的神色。
他們、這是幻聽了么
大淵朝最寬仁、涵養極好的皇太孫殿下,這是在裸威脅柳娘子逼她按頭答應嫁給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