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對面坐下,搶過黑子先行,坐得近了,這才后知后覺見著他唇角上橫著一道血痂,不由蹙眉“你嘴怎么了”
“不留神,劃傷了。”
“啊昨日就傷了我怎么沒印象。”她好說照顧了他一夜。
“我的傷本就不止一處。”
柳扶微聞言,目光落在了他的肩上“那你還疼不疼”
“嗯。”
左殊同吐出這個字時尾音稍長,與往常冰冷冷的腔調頗有不同。
“啊”
他動了動睫毛,凝望著她,態度看著誠懇“確實疼。”
柳扶微愣了一下。
她印象中,左鈺最是逞強,從不喊疼。
柳扶微心中本來就內疚,聽他這么說,咕噥道“你就怪我吧。”
“怪你什么”
“怪我捅你這一刀啊。我可得和你說清楚,全因令焰幻化成你,我才會將后來的你當作是它,真是前腳后腳的事兒,我哪能想到會有這么巧好吧,我承認,沒有辨別清楚就下手是我不對,但你也有責任啊,堂堂大理寺第一高手,沒
有道理躲不過去吧。”
她搶聲滔滔不絕,等著左殊同反駁回來,哪料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是么”
“我爹沒和你說你不知,那倒霉家伙竟還說我看到的人就是風輕,你說離譜不離譜”
他信手落子,未語。
柳扶微盯著棋盤,狀似隨意問“不過,那時候你說對不起,是什么意思”
“嗯”
她抬頭看他,眸中現出惑色,“就是昨天,你不會忘了吧”
左殊同,不,應該說是風輕拈棋子的指尖微頓。
他確實不知左殊同當時為何這么說。
哪怕他確是自己的現世之軀。
世事竟是有如此巧。
若非昨日,她將令焰斬破,他也不會提前被喚醒,更不會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現世之軀。
恰逢左殊同趕到此處,為斬滅令焰拔如鴻劍吸取周圍的靈氣若非如此,他一縷游魂本不會如此輕而易舉鉆入他的身體內。
只待左殊同當場收劍,他就能夠順利將其占據。
雖然,當時的左殊同察覺到有異不惜棄劍鞘,由著如鴻劍不斷釋放劍氣,欲要將自己從他軀殼驅逐,甚至在中刀之后,寧可等著鮮血耗盡。
如若當時再熬下去,風輕為護這尊軀殼,就不得不暫時離開。
可偏偏當時皇太孫到了,并且合劍了。
如鴻劍合上,他的神魂得以將左殊同徹底壓制既然不愿乖乖順從,那就取而代之。
一切就是那么的順理成章,甚至超出了他原本的籌謀,無需等到第二局賭局結束。
飛花,已經坐在他的面前。
柳扶微自然不知,眼前這人已非左殊同,而是一縷游蕩于世間百年的神魄。
她只當左殊同鋸嘴葫蘆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想說算了,每次都是這樣”
風輕微微抬頭,天邊卷著的云落在他的眸中“對不起,未能兌現我的諾言,沒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