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和太醫院都來了人分別診療,說今后多吃點補陽益氣的藥膳、多曬曬太陽就能慢慢恢復,柳常安依舊心疼不已,在得知是太子所為時,更要覲見圣人,若圣人不給個說法就求旨退婚,是周姨娘抱著他的腿哭了好一陣才強行冷靜下來。
柳扶微這日睡醒,走到窗邊聽院外的周姨娘道“納采禮都過了,求老爺您莫要再說這樣的氣話了”
柳常安哼道“就算是皇太孫,我是他老丈人,還不能說兩句了”
周姨娘道“老爺,昨日衛中郎不是已經來給解釋了皇太孫會給柳府一個說法,斷不會委屈阿微的。”
“他之前也答應過要護好阿微,結果呢你都不知外邊的人如何看我們阿微,有說她是禍水,也有說我們柳家這是享了潑天的富貴可外人豈知,自打我們阿微被選為妃,吃了多少苦頭我們柳府本不愿高攀,他們強買強賣便可以不考慮我兒的感受了么”
周姨娘忙捂住柳常安的嘴,小聲道“眼下咱們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皇太孫的人,若您一時氣話傳到太孫耳邊,影響了他們的感情,那將來吃苦的還是阿微啊老爺,慎言啊。”
柳常安滿腹憋屈“可看到阿微這般虛弱,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她臉本來就沒幾兩肉,才幾日啊又瘦了一圈,我實在是對不起她娘,竟眼睜睜看著女兒被人欺辱也無計可施”說著聲音哽咽起來。
周姨娘亦輕嘆一聲,拍著柳常安的背脊安撫。柳扶微在窗邊站了好一會兒,沒有推門出去,等阿爹和周姨娘離開后,讓阿蘿叫來汪森,想打聽關于鑒心樓后所發生的事。但那日之后汪森始終留在柳府,對宮中諸事知悉不多,也只道“待后日迎親禮時,柳小姐可自己問殿下。”
柳扶微有些發怔。
后日便是迎親日了
她看著滿府滿院東宮右衛,自己每走一步都被人盯緊,盡管明知他們都是
殿下派來保護自己的,依舊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她倒也沒說什么,只覺多思多慮太傷神,默不作聲關上門,躺回榻上,抬手看著指尖的一線牽,腦海里又想起席芳的那句“你們會經歷的困難比我和阿虞多得多”。
混混沌沌間,她好像走到了一汪清潭前,看著潭間漂浮著晶瑩剔透的琉璃球,才知是又進了自己的心域。
太久沒來,以至于她回頭看到飛花時,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還是飛花主動上前,道“干嘛用這么可憐兮兮的眼神看我我最近可乖得很,沒有給你搗亂哦。”
柳扶微道“脈望不在我身上,我是怎么進來的”
“你可真是個小傻瓜。”飛花笑了一聲,指向她指尖的一線牽,“這一線牽是能牽連神魂、交換靈力的奇物,脈望不在你身上,也在皇太孫身上不是只要你愿意,吸納一些脈望之力,進個心是綽綽有余的啦。”
柳扶微吃驚道“一線牽有這本事可我之前怎么沒進來過”
“你哪次不是落魄到極處才想起我”阿飛忍不住逗她,拿手指逗她下巴,“無事柳扶微,我這也算是你有事的鐘飛花了吧。”
被自己勾搭調戲,實在是個奇葩的感受。
柳扶微不大自在的別開飛花的手,“你是吃錯什么藥了么我現在”
話沒說完,發現腳下凹凸不平,原本埋于底下那條屬于風輕的情根破土而出,漂浮在半空中生成一個花狀的紋路。
柳扶微詫然“這、這是什么鬼東西”
“彼岸花。”
“什么彼岸花”
“彼岸花是兩百年前,風輕用他的情根在我身上種下的道契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