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勿憂。我們并未對殿下的人動手。”席芳自另一面屋頂躍身而下,“是談右使用了挪移陣法將馬車挪到此處。”
柳扶微這才發現周圍溝壑叢生,看著像是到了長安郊外。
席芳伸手扶穩柳扶微,道“鬼市被封,我們幾處暗樁也被右衛發現,前兩日我們就在柳府馬車里畫過陣法,今夜事發突然,未能事先通知教主”
她一手揮開道“你們也太胡來了我什么時候說過今夜就要逃了”
席芳微怔,“計劃已經敗露”
“就是因為敗露才更應謹慎行事啊,怎么還頂風作案呢”柳扶微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要行事,也應保證不牽連無辜,你們放倀鬼入城,就沒想過多少百姓因此受難”
席芳道“教主,你誤解了”
馬車內又轟地“炸”了一次,簾子被掀開,果然是談靈瑟和橙心,想必也是借著那什么挪移陣法,橙心一跳下馬車就興奮無比地要摟過來,“姐姐,你沒事就好,我真怕再遲一點就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這鬧得又是哪一出
柳扶微把橙心扒拉開,大概意識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樣,面向席芳“你直接說吧,到底為何忽然劫車,為何說我要出事,還有那倀鬼又是哪來的”
席芳道“簡單地說,有人冒充袖羅教徒在城中作祟,那些倀鬼也是他們放進城的。”
“是誰冒充的”
席芳搖首“目前不知。只知這些人之前埋伏于鬼市。右衛軍前來封市,我教的人已然撤離,那些人伺機而動,同右衛動手,聲稱自己是袖羅教徒,并揚言太孫殿下大婚乃是逆天而行”
柳扶微唇色一白。
席芳“這些人身懷妖氣,乍一看去的確與我教頗為相似,且他們此舉與我們原本的想法甚至連行動路線也頗有不謀而合之處”
談靈瑟道“他們在護城河內設下陣法,將別處的水倀引至城中,可見,他們當中有人也會
易地陣法。”
柳扶微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嫁禍袖羅教作惡,還擺出一副要阻撓大婚的姿態一看就不是巧合。
她只能盡力讓自己再鎮定一些“你們在這時候劫車,豈不是要坐實別人的嫁禍”
席芳道“我們若是不劫,教主可想過你馬上要面臨什么”
柳扶微默了一瞬。
她都不多敢想象司照聽到這些會是什么反應了,“我自會好好同殿下解釋”
“不只是殿下。”
“那是”
席芳道“之前你被送上鑒心臺,本就是因星象有異受了懷疑,如今大婚前夕城中又出祟亂,甚至還是袖羅教徒大呼太孫的婚事逆天而行,你認為圣人會如何想,朝廷會作何想法他們必然會認為太孫妃與袖羅教是否有什么關系,一旦帶著目的去查證,那”
歐陽登越聽越不耐煩“哎書生就是書生,廢話那么多教主,咱們袖羅教最近本來也是被那個什么掌燈人搞得煩得要死,大家都等著你來主持公道,本來還想說等你成婚完再帶你出去,但現在那什么皇帝太子的要是沒有懷疑,你糊弄糊弄也就嫁了,現在擺明是有人要在背后搞你,你還想著回去解釋解釋什么你本來就是我們的教主啊不存在冤枉根本經不起查啊。”
席芳頷首道“歐陽左使話糙理不糙。”
歐陽登不滿道“糙什么糙,老子一向最細膩了”
柳扶微明白他們的意思了。
之前雖然也面臨著會被拆穿的風險,但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把她和袖羅教主掛上鉤,最多也就是丟她上鑒心臺照個心,可現在這些不知名的妖道這么一鬧,她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只是柳扶微仍不明白“如果這些人的目的只是要阻止這場婚事,那只需在市集上傳播出類似的言論也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為什么還要把倀鬼帶入城中呢”
席芳“現在我們無法揣測敵人真正的用意。但是目前看來,可以確定的是兩個結果。其一,袖羅教經過這件事,必定要成為重點通緝對象,需要撤離長安;其二,對方想要破壞這樁婚事,如果你還回去,他們必要再生事端,甚至有直指你身份的可能性,到時候我們都撤離了,教主你就孤立無援了。”
歐陽登煽動身上酷似蝙蝠翅膀的披風“對啊,咱都走了,教主你一個人咋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