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要出去看看?”
李長興遲疑了下,嘆息道:“盛爺爺你可不許告訴爺爺和父親。”
“我確實是先要去看看,可是按著規矩,還不到我露面的時候啊……”
李盛故作思考,似乎想到了一事,笑道:
“老奴倒是也有個法子。”
“外面大多人都未曾見到過殿下真容,不如換上便裝,略作易容,只當作是外來賓客,在這其中游覽一番,等到時候差不多了,再回來換上袞服,如何?”
李長興聞言心中大動。
大太監笑瞇瞇地看著眼前心動的皇長孫,心中焦急稍微有所緩解,抬眸看向那天地異變的一側,眸子微睜。
無論那老人有多受皇上信任,無論其在天下有多大的名氣。
只要看到殿下,必然不會再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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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學宮當中。
身著白色棉質長衫的老夫子沒有個正形地坐在了床上,旁邊放著一個案幾。
他在下棋,和自己下。
抬手持拿黑字,左手撓著頭發,將一頭白發撓得有些亂。
嘆息一聲,還是落子。
子成五枚一列,竟然只是孩童用來游戲的五子棋,可這位名滿天下的老者卻下得全神貫注,額頭是汗,抬手擦了一把汗水,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復又看了看桌上似乎尋常的棋子,砸了砸嘴,踏步出了這院落。
復又一步,已經是在學宮之外。
右手隨意折了一根樹枝。
那梅枝斜持,上面帶著三朵寒梅。
筆直而下,凌厲如劍。
整座扶風郡城,梅花開得最好最盛的,便是皇室別院。
老人抬眸看著遠處,右腳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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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之上,嚴令身著朱衣,縱馬疾馳。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他先前忙于案件詳情,竟然不知道王安風也在此次宴席邀請之列,他知道王安風秉性,在那種充滿了官場氣息的地方,肯定會極為不適,而以其如今的名望,定然會引來各路勢力。
他曾經承受過那種待遇,所以知道,王安風肯定不會喜歡。
甚至于會憋悶到直欲發狂。
嚴令長呼口氣,眉頭緊鎖,王安風曾經在兩年之前,在刑部掛名,參與夜間巡視,而今正好可以以這個名頭,將他從那混沌一片的名利場中摘出來。
至多之后被總捕責罵,降職停薪。
誰又在乎?
心念至此,復又重重甩了胯下坐騎一鞭,令其速度更增。
遠遠看得到那皇室別院的十里梅海。
已經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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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藏書守是看不起我這杯酒,嫌棄滋味淡薄不成?”
王安風遲遲不曾接酒,那位老者抬眸,淡淡開口。
“這酒是老夫自煮自釀,或許入不得閣下的口。”
“東軒,倒了罷……”
那武者沉聲應是,果然起身,捧著那杯盞,便要往旁邊傾倒,王安風深深吸了口氣,抬手阻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