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大的武將抬起了手中的重錘,昂首道:
“對方展現了不遜色于我族戰士的勇氣和器量,先是是該給予回應的時候了。”
“沖鋒!”
胯下通體墨色,沒有一根雜毛的戰馬邁動腳步,五百重緊隨其后,馬蹄翻落,轟然如雷,生哲瀚發了瘋一樣將手中弓箭扔下,抬手將一匹一匹戰馬的尸體仍向前方,阻攔在了沖鋒陣勢之前。
其余幾名還活著的武者反應過來,做出了同樣的反應。
方才戰馬也有許多倒斃在地上,這個時候,是天然的路障,而且,面對著曾經同袍的尸體和坐騎,對方不一定能夠沖得起來。
在奔騰沖鋒的軍隊之前,人人帶傷的江湖武者瘋狂甩動著沉重的尸體,就連清秀的呂映波也同樣如此,沖鋒之勢越發浩大,便襯得他們的行動可笑而無力。
為首武將雙眼冰冷,沒有半點的遲疑。
背后的鐵騎仿佛一道寒芒,像是拉滿的強弓上射出的箭矢,瞬間掠過大地,踏過了曾經的袍澤和戰馬的尸首,戰友已然死去,那么繼續著他們未曾完成的事情,對于他們而言,才是最好的緬懷。
武將神態傲慢,看著像是瘋狗一樣,抽出旁邊戰刀,朝著戰陣沖上來的生哲瀚。
神色冰冷,右手中的重錘一揚,刀鋒碰撞在重錘上,本就是才踏入五品,更是氣機萎靡的生哲瀚沒有還手之力,口中咳出鮮血,倒飛而出,而重騎沖鋒的腳步并沒有絲毫的放慢。
那武將手中之錘狠狠砸落,便要將生哲瀚的頭顱砸碎。
惡風撲面,生哲瀚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中滿是不甘和無力,但是在面對這樣的恐怖力量,一個人的勇氣和決絕,根本沒有辦法起到半點作用。
不甘心,不甘心……
不甘心!
巨錘砸落,卻仿佛打算故意要折辱他一樣,沒有要了他的性命,只是輕輕擦過,讓他整個人朝著后面飛出去,重重撞擊在了劍陣的光幕之上,聽得到極為清晰的骨骼碎裂聲音,生哲瀚口中忍不住咳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重重翻砸在地。
而在同時,那武將結陣,施展出了極為精妙細膩的武技。
呂映波在數十招之后,被軍魂加持之下,短暫達到四品的對手擊破,面色煞白,右手抬起捂住心口半跪在地,氣息不穩,一雙杏核眼仍舊瞪大,死死看著對面的武將。
在她的周圍,已然倒伏了上百名精銳的鐵騎。
或者是因為如此美貌的女子充滿不甘地看著他,讓他心中愉悅,也或者是終于在大汗王的面前完成了旁人未能夠完成的戰功,手持重錘的武將控制戰馬回轉,臉上的神色得意而自矜。
到了那名重甲汗王的旁邊,恭敬行禮道:“回稟王上,不辱使命。”
匈族的坻川大汗王點了點頭,雙眼視線從那般遙遠的神兵劍陣中收回,突然揚起了手中的馬鞭,指向前方,道:
“你們知道,前面的是什么嗎?”
旁邊的武將驅馬往前兩步,道:
“回稟王上,是神武府大帥兵器所在之處。”
坻川大汗王點了點頭,雙眼仿佛盛放著天下,道:
“不錯,是神武府,上一個時代,天下最強的軍隊,這里所藏的,是他們大帥手中的神兵,也是天下第一的神兵,湛盧劍。”
“但是,這所謂天下第一的神武府,此刻已經徹底消失崩潰了,在二十年后,天下已經沒有了神武府,已經沒有人還記得他們,而我等……”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背后的鐵軍,道:
“天下將會是我等的!”
“本王,將會帶著你們,殺入大秦,于江南牧馬,在天京飲酒,揚鞭斷流,劫掠天下為我等的牧場,接下來,會是我等的時代,不必感覺無趣,自有無止境的天下任由你我馳騁。”
“得到湛盧劍,并不是為了神兵之力。”
“而是要踏過這所謂的神武府,本王要告訴天下人,神武府做得的,本王的坻川鐵衛,也做得!王天策做得到的,本王,也同樣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