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遠兄。”公孫珣趕緊放下手里讓人頭昏腦漲的《易》上前問候。“今日怎么有空來此?”
“哎……瞧你說的,無事便不能來找你了。”許攸笑嘻嘻的捻起了自己的細胡子。“怎么,莫不是對我厭煩了?”
“子遠兄什么話?”公孫珣直接就笑瞇瞇的拉住了對方的手。“你我兄弟一見如故,這些日子在洛陽,兄長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上次幫我們兄弟引薦韓文約(韓遂)的事情我還沒好好謝你呢!”
“無妨!”許攸聽到一個‘謝’字,一只手和對方握著,另一只手都快把自己的胡子揪斷了,臉上更是掩飾不住的喜色……沒辦法啊,誰讓自己一生下來就對錢這個東西毫無抵抗力呢,而誰又能想到眼前這個未加冠的遼西小子會那么有錢還那么大方呢?
那黨人八廚也大方,可惜自己目前還不夠資格去享受八廚的錢財,正想著要不要找一位不缺錢的主去跟著混呢,誰成想天上掉下來一個公孫珣,愣是拿白花花的銀子和黃燦燦的金子把自己砸的五迷三道的!
而另一邊,公孫珣對這許子遠其實也是……呃,蠻欣賞的。
貪錢不要緊,只要能給辦事就行啊!而這位許攸許子遠,向來是拿錢就給辦事的,無論是自己想結識什么人,還是想參與什么活動,又或者是想揚名,人家從來都不拿什么架子,只要給錢,那絕對愿意傾力幫忙。
而且,這個許攸本身是南陽人,之前就說了,這年頭宛洛一體,南陽、河南、潁川這一片地方是公認的大漢朝的核心三角區,所以人家確實人脈廣、路子野,經常就跟誰誰誰是通家之好,跟誰誰誰是總角之交的……
總之,這位真的是一個很合格的洛陽交際圈引路人!
那么也就難怪這二人一見如故握手言歡、臭味相投便稱知己了。
就這樣,二人說了幾句閑話,然后就一起來到別院中向陽的一處席子上坐下,卻是把話題重新扯到了交際問題上。
“珣弟你不知道。”這許攸略帶得意的說道。“蔡邕蔡伯喈這個人官位不高,所任議郎之職也不過是一個能直接上書朝廷的光祿勛屬官……也就是咱們劉師的屬官了……但名聲卻很大,而且交游極為廣闊。你若是想要在這洛中聞名,不如往他那里一去。”
“這是為何呢?”公孫珣虛心求教道。
“因為蔡伯喈這個人,有三件本事旁人根本拍馬都夠不著,號稱三絕……一個是書法,這蔡伯喈的書法已經到了開宗立派的地步,儼然自成一體,這種書體,筆畫中絲絲露白,似用枯筆寫成,所謂妙有絕倫,動合神功,號曰飛白!”
“這個自然是久仰大名的,還有兩個呢?”不僅是公孫珣,在別院里讀書的不少人,包括公孫瓚、公孫越,還有王邑、傅燮等人,此時都難免豎起了耳朵,公孫瓚和公孫越更是理所當然的圍了過來。
“還有兩個,一個是文章華美,洛中無人能及。”許攸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其實,這兩絕已經足夠讓他在洛陽如魚得水了……珣弟你想想,有這種本事最適合干什么?當然是寫祭文、立碑文了。所以這宛洛一代,但凡哪個豪門大戶家里死了人,誰不想請他去立個碑寫個祭文呢?而葬禮這種事情向來是最承情的,所以說,這蔡伯喈頗有靠死人風生水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