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珣比須卜骨都侯想象中來的快,第二日上午,他的白馬旗便出現在了匈奴人殘部的視野中。
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作為公孫珣使者過來交涉索要張澤的人,居然是須卜居次。
誠如張澤所猜測的那樣,須卜居次這個倒霉蛋是替匈奴主力擋了刀子,他的部隊從武州北面小路去平城方向做側翼援護,卻在半路上就遇到了田豐、太史慈,以及雁門太守韓卓的部隊!
雖然須卜居次在接戰后不久便主動投降,可由于雙方是在武州北面小路上相逢,道路狹窄不說,還有數千匈奴俘虜,所以到底是讓田豐、太史慈還有韓卓狼狽而又無奈失期,沒能及時趕到武州大規模阻截匈奴人!反倒是讓高順和幾千烏桓輕騎得了大功!
實際上,這伙人趕到武州的時候,公孫珣都已經隨著韓當的主力部隊一路跟過來了。
“原來如此。”一夜未眠的須卜骨都侯聽完自己遠房族弟的說明后,竟然保持了冷靜。“俺這個偽單于果然是不死不行嗎?而且還要處刑?”
“是!”須卜居次慚愧側過頭去,根本不敢去看自己的族兄。“但白馬將軍說了,要是大……要是大兄你死了,便不再追究咱們之前造反的事情,而且就連荒干水西面的事情也還算數,因為那里確實沒幾個漢人了,得有人去陰山下面擋住鮮卑人,不過得改漢姓,而且得跟以前一樣聽朝廷的話,還得讓我領著休屠各部代管王庭。”
“俺知道了。”須卜骨都侯點點頭。“你來接手部族俺是放心的,俺這就放張族長……不對……放張太守回去!不過俺要親眼見一見白馬將軍,聽他當面再許諾一遍。”
須卜居次立即頷首,然后便在周圍匈奴貴族復雜的目光中帶著張澤轉身離開了。
須臾后,其人再度回轉,卻又在這些貴族甚至是休屠各部成員們的期待目光中帶走了須卜骨都侯。
“你便是須卜骨都侯?”上午陽光下,一處向陽的坡面上,公孫珣在無數軍官、軍吏、武士的簇擁下見到了自己的對手,而對方雖然沒有被捆縛,卻已經被義從仔細搜了一遍身,以至于頗顯狼狽。
“罪人就是須卜骨都侯。”這位當了一年多單于的人跪地叩首請罪,身為原本的匈奴右部骨都侯,其人并非不懂漢家禮儀之人,只是有些別扭罷了。
“我聽張太守與你族弟說過了,你愿意自裁謝罪,以了結此番叛亂,但要親耳聽我說一遍條件,對不對?”公孫珣坐在馬扎上,正色向著身前人詢問道。
“是。”五體伏地的須卜骨都侯回復倒也干脆。“并北將來唯衛將軍做主,總是想聽一聽才能放心的。”
“這有何妨?”公孫珣不以為意。“你聽著……你死后,我不再追究你們休屠各部以及其余匈奴諸部此番叛亂的罪責,依舊允許你們明年春天遷移到荒干水西面的河套諸郡,但你們應該還有數萬青壯,所以要替漢室在陰山隘口擋住鮮卑人。”
“是。”
“我會重設護匈奴中郎將,讓雁門韓卓韓太守兼任……匈奴單于之位空缺,你們在大事上面要仔細聽韓公的吩咐與決斷。”
“是。”
“你死后,須卜氏乃至整個休屠各部改為張氏,由須卜居次,也就是張居次擔任族長,你的家人也讓他來照顧……”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