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袁紹陡然一振。
“確實是個中肯之策。”逢紀也是一聲嘆氣。“這邊既然大敗,那邊韓文杰處的攻心之策便未必起效了,與其如此,不如暫且調兵回來。”
“但如此一來,必須要防鄴城處狗急跳墻,取安平、河間時,韓冀州憤然無力,直接降了衛將軍又如何?”陳宮突然插嘴,提出了一個可能。
“那就讓辛仲治、郭公則他們辛苦一下,繼續留在原處,監視、拉攏。”袁紹瞇眼答道。“一旦有萬一,便出奇兵奔襲鄴城……內外并蒂開花!”
“也只能如此了。”陳宮稍作思索,一時嘆氣。
“既如此,此事就這么定下來。”袁紹立即頷首。“著人去界橋召喚部隊回來,再發信與辛仲治他們……諸君再教一教我,界橋援兵回援之前,這幾日內又該如何防范公孫瓚的突騎?”
“我軍士氣已沮,更兼賊人有幽州突騎之利,確實不可不防。”陳宮也是早就想好了,而且就在這將臺上居高臨下,左右前后指點起來。“屬下以為,應該即刻整修大營,避戰不出,同時棄掉左右小營,后營也去掉,拆掉的材料正好可以補修大營,屆時只留一大一小兩座營寨為犄角之勢……然后小營以鞠將軍為主將,領五千眾;中軍大營留一萬人與部分輔兵,主公親領,以張頜將軍為副將;其余傷員、新兵,還有需要養傷的崔、高兩位,應該盡數發往鄃城躲避戰事!”
“也是個中肯的主意。”袁紹立即點頭。“昨夜之敗我看的清楚,若以鞠、張兩位宿將引精兵謹守,則騎兵不可能輕易破寨,反而是左右營中新兵新將……連累大局。”
袁本初說到最后,一時卡頓,而眾人心知肚明,乃是其人復又想起崔巨業和他的旬日內必取平原的神奇預言來了,也是各自面無表情。
話說,崔鐘崔巨業昨晚上還神仙豐姿,弄的鞠義、張頜這種人都驚嘆不已,結果一戰露出原形……這個原形畢露倒不是說跟張頜等人比,畢竟新兵新將嘛,而是跟他族弟崔琰相比,同樣是書生領新兵,同樣大敗,但崔琰無論是前期的謹慎防守,還是后期跟著高覽一起出兵堵截的膽氣絕對是讓人服氣的。
可崔巨業呢?現在大家早已經從潰兵那里得知,昨晚上這廝到被公孫瓚弄死之前居然一直不敢出營?!
當然,崔巨業這廝丟人現眼歸丟人現眼,可其人的事跡畢竟也連帶到了袁紹,而從昨夜到現在,帳中幕僚、軍官對袁紹的膽氣都還是很服氣的……真的是輸仗不輸人!
既然如此,眾人自然會忽略掉崔巨業這個小丑,和他的什么觀星已知旬日內必取平原之類的笑話了。
人死為大嘛!
“旬日內取平原已經不現實了。”孰料,袁紹并未有避諱之意。“之前是我不識真英雄,不過,若諸君能與我摒除心結,勉力共為,咱們還是可以把握大局,繼續保持鉗制之勢,然后奪取平原的……”
將臺上的眾人愈發敬服,陳宮領頭,紛紛行禮稱喏。
然而,未等眾人起身,也未等袁紹繼續多言,忽然一名翎羽虎衛匆匆而來,手捧一封書信奉上,說是平原使者剛剛送來的。
袁本初強壓怒氣,兀自奪來書信,只瞥了一樣封皮上的公孫二字便憤然咬牙撕開信封……然后,便愕然當場。
“明公?”陳宮好奇詢問。“公孫伯圭有什么挑釁言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