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雙方再一合,這一次已經明白了對方深淺的張翼德卻沒有再留力了,雙方鐵矛空中一撞,孔秀的兵器便瞬間脫手,只能俯身于馬背試圖逃竄。
而張飛百無聊賴,本欲看在關羽面上放過其人,卻還是忍不住順手一矛就在馬上將對方插了透心涼。
可憐孔秀一方泰山驍將,未及建功立業,便也死于當場,只能說死于張飛之手,倒也不能說其人無能了。
另一邊,張翼德隨手殺掉對方以后,也是一聲嘆氣,但也懶得多做停頓,反而是直接引那兩三百騎兵去沖殺第二營的各處兵馬去了——畢竟,孔秀善于練兵,其部紀律極佳,雖然主將身死,可第二營的士卒卻依然在數名曲軍侯的指揮下執行軍令,收攏潰兵、絞殺對面騎兵。
但是,也僅僅如此了。
等到張飛身后的周黎引步兵趕到,迎面接住第二營兵馬,張翼德自引騎兵掃蕩各處,著重擊殺軍官,而隨著幾位曲軍侯紛紛死于這位虎將矛下,出自徐州的第二營也旋即崩潰。
不過相對應的,這一次張飛所部也理所當然的遭遇到了戰場上應有的減員。
而且,好不容易擊潰第二營,張飛部來不及喘氣,便看到北面煙塵滾滾,居然是出自涼州序列的第三營已經急速支援到位,為首者,赫然是涼州天水名門出身的姜敘。
張翼德難得冷笑一聲,復又回頭吩咐周黎:“我自向前,勞煩周司馬在后為我兜住全局。”
言罷,不等周黎答應,張翼德便一聲怒吼,聲震于野,隨后縱馬向前,驅趕敗兵直取第三營而去。
“應該開始了。”
依舊缺少人煙的河南地,洛陽城外白馬寺,春末夏初之雨正紛紛,而燕公公孫珣正在寺內一間房舍內與王象、一個和尚,三人一起打動物牌,身側只有馬岱扶刀肅立,而牌到中局,其人卻是忽然脫口而出,說了一句莫名其妙之語。
“殿下所言何事?”王象是公認的‘啞巴’,和尚朱八戒卻不是,其人既然不解,自然發問。
“孤在說南陽戰事。”公孫珣一邊看牌一邊不以為意道。“按照前幾日前線快馬傳來的戰事簡報,交戰不是昨日便是今日了。”
朱八戒一時嘆氣,居然沒有及時出牌。
“八戒和尚這是何意啊?”公孫珣見狀不免蹙眉以對。“感時傷懷嗎?還是想勸孤少做殺孽?和尚應該知道,我對天下人承諾過,不會聽和尚、道士、巫師之流在大事上的言語的,更不會信你的鬼神之論。”
和尚本是梵語師長的音譯,以前只有傳道番僧在白馬寺和五臺山的時候,自然都是‘和尚’,后來朱八戒剃度出家,也稀里糊涂成了天下第一個漢人和尚。
“小僧不敢妄談國事。”朱八戒小心打出牌去,然后無奈答道。“今日殿下來白馬寺,上來便詔告寺內,不許再私自剃度,小僧也無言語……只是著實憐惜那些戰場無辜喪命之人!其實,若非天下煎灼,戰事連結,人人皆有避世之心,之前數十年我教信眾又何至于變得如此之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