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時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醒來時晨光熹微,天空從墨藍中透出光。
易時陸打開房門,意外的看見卓森竟然還在門口。
他就在門口坐了一夜,臉上全是淚痕,額頭上是干了的汗漬,把他漂亮的白色頭發弄得粘膩卷曲,那個小木馬被他緊緊攥在手心里。
凱麗總是會在背地里偷偷叫卓森“小可憐”,卓森這副模樣,的的確確就是小可憐。
當易時陸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醒了,急切地抓住易時陸的手,聲音沙啞著“哥,別不理我。”
他的手心帶著不正常的燥熱,易時陸感覺到了。
他避開卓森的目光,眼神復雜“你餓了嗎,我去做早餐。”
卓森拖著疲憊喑啞的嗓音,乞求他“看我一眼好嗎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將易時陸的手放在唇邊,熱烈而急切地親吻著他的手心,干涸的唇滑過一道道掌紋,在上面留下刺痛。
他又流下了兩道清淚,流到他的唇邊,與吻混合在一起。
易時陸看著卓森以這種方式迫切地討好他,不可能完全不心軟,在他猶豫間,卓森可憐兮兮地說“我的頭好疼,腿也好疼”
易時陸皺著眉將手放在卓森的額頭,他的體溫就像他的唇上的吻一樣,熱烈滾燙。
易時陸心疼又無奈“不是說了嗎,不能發燒,現在怎么辦,要去醫院嗎”
卓森緊盯著他“哥沒有生我的氣,對不對。”
易時陸“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把卓森背上樓,卓森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易時陸能感受到他身體的起伏以及他的勉勵強撐。
他叫來凱麗。
易時陸對怎么照顧卓森的身體完全不熟悉,看著凱麗打電話叫了醫生,稍微放心了點。
卓森抓住他的衣袖不放,即便躺下,眼睛也沒有半刻從易時陸的身上離開。
他小聲啜泣著“我難受。”
易時陸“醫生馬上就來了。”
卓森“我渾身都不舒服。”
易時陸看了看他“要拿毛巾給你擦擦身體嗎”
卓森“好。”
易時陸拿熱毛巾把卓森臉上、上身那些已經干掉的汗液擦干凈。
卓凱的聲音從走廊外傳過來“阿森怎么了”
易時陸的身體一繃,想到卓森昨天晚上和他說的那些話。
在卓凱進門之前,他清洗好毛巾走出房間,和卓凱打了一個照面,點了點頭,就下樓了。
卓凱停下腳步,看著易時陸的背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好像不過隔了一個晚上,易時陸怎么對他就有了距離感。
卓凱沒多想,走進房間。
“阿森,怎么回事,怎么會突然發燒”
卓森沒什么表情,表現得很自然“沒什么。”
他不愿意多說,卓凱也沒有再追問,他坐在床邊“你需要什么就和我說。”
卓森露出淺淺一個微笑“不要太擔心我了,哥會把我照顧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