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時陸復雜地看著他“慢點喝,能吃東西嗎”
陳嘉宇發出了一個拖著長音的“啊”。
易時陸明白他是要吃。又把剩下的飯菜一小口一小口地送進他的嘴里。
他不知道陳嘉宇有多長時間門沒有吃過東西了,又或者身體被傷害到了何種程度。陳嘉宇的吞咽明顯有些不正常,在他張開嘴巴的時候,易時陸看見了他口腔里的傷口,曾經有牙齒的位置也留下了幾個空洞。
吃了一會兒,陳嘉宇嗚咽起來,口中斷斷續續“魔鬼惡魔卓”
易時陸靠近他,輕聲說“我知道,他會有報應的。”
陳嘉宇激動起來,但四肢又被釘住,所以整個身體只能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震顫。
“回家”他哭得更厲害了。
易時陸眼神空洞地看著他,臉上甚至沒有多一份哀傷的神情,看起來有點麻木,張開嘴,說出的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陳嘉宇,或者是他自己。
“會回家的,會回去的。”
他輕握住陳嘉宇的手,兩人的手上都有傷口,血跡交融在一起,然后慢慢變得干涸、凝固。
易時陸聽到了風聲,正如卓凱所說,午夜,穿山的風會經過這里引起山體的共鳴。似嗚咽,似咆哮,似惡鬼凄厲。
原來已經到午夜了,也就是說,他已經被關在這里有一天了。
易時陸坐回了椅子上,慢慢閉起了眼睛。
日子過得很慢,這里的時間門被無限拉長。卓凱再次過來的時候可能是第二天,也可能是第三天,易時陸做不出精準的判斷。
只知道這次卓凱過來時,他已經非常非常饑餓了。
卓凱應該是故意餓他的,他看到易時陸已經把繩子解開并沒有感覺到驚訝,還開玩笑一樣地問易時陸他是不是把門關得很緊。
易時陸有氣無力地回答“是的。”
然后看向卓凱手里的飯盒“那是給我的嗎”
卓凱開朗道“是的,我覺得你今天胃口應該不錯。”
易時陸吃得狼吞虎咽,嘴唇沾滿油漬。卓凱施施然從口袋中拿出紙巾,替他擦去嘴上的油,好像他們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廢棄防空洞,而是高級餐廳。
但面對陳嘉宇的時候,他又顯得很粗暴,把一個饅頭塞進陳嘉宇的嘴里,也不管他怎么吃。
“你也許有了新的答案。”卓凱說。
“先生,我什么也不會說的。”易時陸再次保證。
“不不不不,”卓凱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晃“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易時陸又沉默下去。
卓凱無奈“我自認為對你耐心已經夠好了,不要讓我等太久。”
他執起易時陸的手,看那些已經不再流血的猙獰傷口“手腕疼嗎”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