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漢軍在防守和軍陣對抗上則長于匈奴,尤其是在長戟的護衛下,漢軍的弓弩射程和殺傷力遠勝匈奴,步兵作戰時,匈奴人的鎧甲盾牌也無法抵擋漢軍的長戟強弩,只是上次白登山之圍,是因為劉邦輕敵,先后擊敗了韓王信和匈奴聯軍后,被冒頓示弱誘進,僅率先頭部隊到平城,步兵尚未到齊,就被冒頓埋伏的數十萬精銳部隊包圍,才導致了此次大敗而歸。
盡管如此,漢軍在人少的情況下仍能堅守白登山七天七夜,給匈奴兵亦造成重創,才有后來收買閼氏說服冒頓的余地。
只是漢軍元氣大傷,加上漢初的經濟蕭條,國庫空虛,百廢待興,也著實撐不起再次大戰,劉邦才會借著劉敬建言和談。
而如今,呂雉正式執政雖然不過短短兩三年時間,可她們母女給大漢帶來的改變之大,甚至超過張良半生所見,直到親眼看到了天幕直播,得知前因后果,他才終于明白其中原委。
若是放在以前,張良或許也會勸呂雉顧全大局,不要妄興刀兵,可在眼下女帝當政,全國糧食豐收,國庫糧倉爆滿,書院大興,人才輩出之時,讓她再去“委曲求全”,忍辱含垢地向那冒頓單于低頭求和,則絕無可能。
魯元公主親自請戰在先,劉盈亦請出戰隨行在后,張良原本也和蕭何一同上書勸阻,可現在看了劉盈整理的這份資料,卻改變了主意。
“敢問公主,欲行兵事,當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理,尤其是此番北征匈奴,路途遙遠,一旦糧草不濟,縱有萬夫不當之勇,亦難施展。”
以往漢軍作戰,軍需后勤之事,多由蕭何主管,后期亦有呂雉參與,保障了漢軍的糧草供應,才能使他們心無旁騖地作戰,故而蕭何未上戰場,仍能位居“漢初三杰”之首,可見一斑。
魯元公主可以說是在戰亂中長大,后期亦跟著呂雉,親眼看著她如何協助蕭何處理后勤政務,自是曉得其中利害,當即便拿出了另一份文書,向張良匯報。
“先前太學大考之時,我曾從中挑選精于算術之人,協助兵器局改良弓弩刀箭,歷經兩年時間,已制成重弩五百,輕弩過萬,弓箭支亦有改良,射程較之以往增加約十步,勝過匈奴常用弓箭一倍有余。”
“至于糧草,我已讓人開始制備行軍糧包,也參考衛青以戰養戰的方式,繞地后背,取糧于敵,對于匈奴部族的羊馬,能吃就吃,能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就殺掉,先收復河套地區,修復長城防御工事,再逐步蠶食草原,突襲漠北。”
張良點點頭,又問道“這斬首戰術,重在速度和勇武,你們如今可有當用之人”
魯元公主和劉盈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有”
張良失笑,伸出手指點點他們,說道“看來,你們所想之人,絕非舞陽侯這等老將啊”
劉盈愕然地看著他,問道“留侯如何看出”
張良輕笑道“陛下既已命舞陽侯等人為將,以他們的脾氣,定然是各自領軍,未必肯聽從你們二人的指揮,更何況,這些老將,如今銳氣已失,加之早年對匈奴之敗猶記于心,比不得早年勇武之勢,難以深入敵后作戰。”
“若論為國雪恥,進擊匈奴,自是當取精壯氣盛之少年,如初生之犢不畏虎,方能不畏生死,殺入敵后。”
“讓我想想,現如今少年將領之中,勇武剛正,莫過于周太尉次子,周亞夫,今年應該還不到十八歲對吧”
魯元公主撫掌笑道“正是此人留侯果然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我正想跟周太尉要人,以他為先鋒,特來向留侯請教,想不到留侯早就看重此人,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