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空白又一次露了出來。
衣落落其實沒想這么快離開。雖然她還有些尷尬,但是情況有變,她厚著臉皮家伙假裝重新找過來也沒什么。
只是修士離開的一瞬,她又一次察覺到神識網絡出現變動。
依舊是在人族管理區沈宴的地方,但這一次新出現的光點顏色,是極為純粹的幽藍。
衣落落走得很快,那閃爍的幽藍光點不斷提醒她有些極為重要的線索被她忽略。快速潛行的同時,大腦飛速運轉,一些思緒的斷裂處重新被連上,形成比之前更大更復雜的脈絡圖。
她在不斷逼近真相漩渦。
獨自佇立的塔樓又一次映入眼簾,衣落落深吸一口氣,向光點閃爍的地方飄去。
沈宴頭一回穿得整整齊齊,并從美人榻上起來,恭敬地站在地上。戴著面具的頭低垂,他甚至不敢抬眼看面前的人,這是絕對臣服的狀態。
衣落落沒有離得很近,遠遠在房梁處看著。
“沈宴見過大人。”他畢恭畢敬道,“沒能及時迎接大人,小人罪該萬死。”他的謝罪自貶之語說得行云流水,絲毫看不出前幾日肆意輕狂的樣子。
沈宴見面前大人并沒有釋放太強的威壓,便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問道“這一次來的大人似乎和上一次不太一樣”
幽藍的眼瞳掃過面前俯首的人族,楃晅煩躁地攥了攥手指,踩過柔軟而印著繁復花紋的地毯,在沈宴身后的美人榻上坐下。
沈宴是個講究人,美人榻旁的桌案上擺著今早剛折下的鮮花。楃晅湊過去嗅了嗅,面露嫌棄。
“是不一樣。”楃晅手指微動,縈繞在鼻尖的鮮花味道登時散去。他朝沈宴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轉過來湊近些。
“就算不一樣,他們能做的事,我也一樣可以。”
沈宴被這話搞得有些慌張,以為自己唐突,剛想跪下謝罪,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卻被人召喚,自動脫離他落到面前人的手里。
楃晅垂眼凝視著那枚流光溢彩的靈石,手指在其上隨意摩挲,那光芒頓時黯淡下去。與此同時,洶涌的魔息從他身上溢出,他神閑氣靜,懶懶抬手在沈宴額前虛虛一點。
面具瞬間碎裂。
激蕩的魔息撕裂沈宴肩膀處的衣衫,那枚定云宗留下的烙印在幽藍色的風暴漩渦中終于徹底消失。
沈宴周身的氣息緩緩發生變化,當原本墨色的發尾染上幾分幽藍時,他重重跪倒在地。
“多謝大人。”
“助我成魔。”
衣落落被這話驀地一驚,主動向前移了移。
沈宴話的尾音還在空中停留,可楃晅卻猝然起身,魔息與威壓潮水般釋放,幽藍色的眼瞳如利刃直直刺向某個方向。
衣落落身體頓時僵硬。
此時此刻,她清晰地知道,那雙眼瞳正望著的
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