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問問“不管變成什么”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不是一個物種嗎
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蔫蔫地“哦”了一聲。
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著自己抱著的這根大腿,他到底是個什么腿
還沒想出答案來,兩人已經又回到了黃支書家。
黃支書看著去而復返的兩人滿臉詫異“怎么又回來了,是落了什么東西了嗎”
薛蒙心里罵了一句老東西還挺會演,面上卻擠出笑容來“叔,我們的車壞了,手機沒信號也聯系不上同事”
黃支書裝模作樣地詢問了一番情況,然后說“哎呀,村里倒是有輛三輪車能送你們出去。就是現在天色晚了,三輪車開的慢,這土路上又沒個路燈的不安全,要不你們今晚就在村里將就一下明天一早你們同事不是還要來嗎到時候叫他們把你們捎帶回去。”
薛蒙心說等我援軍來了你就涼了,卻不得不裝作高興的樣子應了下來。
黃支書給他們安排了一間臨時的住房,在西屋。里面被褥鋪蓋齊全,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兩人看破不說破,道過謝便在西屋歇息。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薛蒙看看手機時間,才六點多鐘。眼下是六月份,晝長夜短。正常來說怎么也得七點多才黑。但他透過西屋的窗戶往外看,村里已是黑沉沉一片。連一盞亮著的燈都沒有。
他打了個寒顫,抱著被子往姜婪身邊湊了湊。
卻意外見姜婪眼里隱約露出些許興奮,他呆了呆,狐疑道“我怎么覺得你有點高興啊”
“有這么明顯嗎”姜婪眼神無辜地看著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有。”
薛蒙小聲嘀嘀咕咕“雖然你是大佬,遇見這種事不怕,也不至于興奮吧”
你這樣真的讓我很沒安全感
姜婪輕咳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表情,又去窗邊往外看了看,然后趿拉著拖鞋噠噠噠回到床邊合衣躺下,說“睡吧。”
薛蒙枕頭下放著扳手,褲袋里藏著水果刀,哪能睡得著。
而且外面還掛著那么大一盞燈籠呢。
“那個燈籠不用取嗎”薛蒙心里不太踏實,外面黑漆漆一片,就他們這屋外頭掛著一盞燈籠,就跟指示燈似的。像是專程把什么東西往他們這里引。
姜婪合著眼睛“我看過了,燈籠里裝的茶梗,就我們白天喝得茶水里泡的東西。”
叫著茶梗,其實并不清楚是什么東西。
但有一點姜婪能肯定,那就是這東西可能能引來什么東西。他們白天喝了茶水,肯定留下了氣味,有沒有燈籠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大約只是黃支書不放心,才又上了一重保險。
薛蒙頓時不說話了,他翻了幾下身,便安靜下來。
姜婪躺在床的外側,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一副入睡的模樣。心里則在想著,不管等會來的是什么東西,可千萬要味道好一點。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外面的黑暗似乎從窗口漫了進來。漆黑之中,只有窗檐下一盞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
外頭忽然傳來凄厲的狗叫聲,一聲接著一聲,劃破寂靜黑暗。
薛蒙壓著嗓子,用氣音問“村里沒有養狗吧”
白天時他們轉遍了村里,并沒有見哪戶人家養了狗。
“嗯。來了”
姜婪睜開眼睛,坐起身捂住了薛蒙的嘴“等下你別說話,也別亂跑。就在屋里待著,我叫你出來,你再出來。記住了嗎”
薛蒙點點頭,怕他看不見,又極低地“嗯”了一聲。
這時凄厲的狗叫聲已經漸漸弱了下來,似乎還夾雜著示弱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