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墳,顧名思義,就是安葬活人的墳墓。
在早些時候,有些地方的人認為,老人過了六十歲就該死了,若是不死,那就會折損子孫的福壽,叫做“活子孫壽”。過了六十歲還健朗的老人是不受子孫待見的。子孫會用磚石壘起一座剛好容納一人的墳,將老人安置在墳中,每天送一次飯就加一塊磚,三百六十天后把墳的缺口徹底堵上。就算安葬了老人。
有些老人僥幸撐過了三百六十五天沒死,就會被活活封死在墳里。
姜婪以前見過活人墳,但遠沒有三水村的數量多。
這些墳堆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有的新有的舊,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延續的。
薛蒙渾身冒寒氣,這一座座墳堆,就是一條條人命。
他四顧環視一圈,越看覺得心驚。他甚至還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座插了花圈的新墳,他想起之前村里才辦了喪事,去世老人正好六十歲他心頭一沉,大步走到新墳前,本想確認墳中老人是死是活,卻在看到墳中景象時生生釘在了原地。
“姜婪”
他聲音抖得厲害,身體僵直一動不敢動。
姜婪聞聲過去,就見那座新墳沒完全封死,墳里躺著一具被吃干凈了的新鮮尸骨,尸骨旁邊,還有一只沒長成的蠱雕。體型也就半人大小,但鳥喙和爪子都已經足夠尖銳。
姜婪是喜愛幼崽的,但是對于這些蠱雕的幼崽,卻生不出一點愛護之心。
他徒手將準備攻擊的蠱雕抓了出來,皺眉忍耐它刺耳的叫聲。叫薛蒙將包里的繩子拿出來綁住它的翅膀,又折斷它的鳥喙和利爪防止逃走,之后將叫聲凄厲的蠱雕倒吊在了一棵枯樹上。
凄厲的嬰兒啼哭聲頓時一陣陣回蕩在墳地上空。
薛蒙被他的操作搞得有點慌“我們就在這里等嗎”
“是我在這里等。”
姜婪環顧一圈,指著后面扔著的一副棺材,對薛蒙道“你去棺材里躲起來,免得我等會兒顧不上你。”
薛蒙有點發憷,但也知道自己留下會拖后腿,只能硬著頭皮到棺材邊,一邊挪開棺材蓋,一邊祈禱里面千萬別有死人。好在這真是口空棺,他松了一口氣,迅速躲進去,然后合上了棺材蓋。
外面已經能聽到好幾道越來越近的叫聲,如魔音穿耳,薛蒙聽得幾乎想拿頭撞棺材板。
好在很快又有一道低沉又帶著威嚴的低吼打亂了凄厲的叫聲,回過神來的薛蒙揉了揉發疼的耳朵,繼續聽外面的動靜。
被小蠱雕的叫聲引回來的是兩只體型更大的蠱雕。比之前被吃掉的五只還要大些。姜婪猜測它們應該就是小蠱雕的父母。
兩只蠱雕盤旋一圈,發出憤怒的啼聲,一左一右從空中俯沖向姜婪。
姜婪越戰越勇,昂頭又發出一聲低吼,露出尖銳的獠牙,迎面沖了上去
三水村之外。
寂靜夜幕之下,一條鱗片燦金的龍由遠及近,他的身姿矯健,羽翅有力,每扇動一次,頭頂匯聚的烏云就黑沉一分,厚重的云層里電光游走,隨時醞釀著雷暴和大雨。
應嶠擔心姜婪,沒有和陳畫等人會合,而是先一步趕來了三水村。
抵達時,三水村包括周邊的山丘和樹林都已經被鬼瘴所籠罩,涌動的鬼瘴還在不斷往外擴張。
他俯首往下看,金色龍瞳危險瞇起,伴隨著一聲低沉龍吟,一道刺目的閃電迅疾劈向鬼瘴
刺目的電光將濃黑的鬼瘴撕開一道缺口,應嶠看準方位,尾巴一甩,便疾沖了進去。
穿過鬼瘴之后,應嶠就看見了三水村,破敗的村子安靜矗立在黑霧之中,儼然已經和鬼瘴融為一體。村口的大樹只剩下枯枝,路邊的野草枯敗,墻上苔蘚是不詳的黑紅色
應嶠落到地面,疾步村子里走去。
往前走了一段,空氣中的血腥味就重起來。隔著老遠都能看到滿地零碎的羽毛和污血,以及一個一動不動的人。
他心中的擔憂越發濃重,一張俊臉緊緊繃著,幾乎是飛奔到了近前。
地上那人被繩子綁成了粽子,已經徹底昏了過去,身上的尿騷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熏得應嶠不適地皺起了眉。
他嫌惡地退后一步,看向身后大開、似乎經歷過搏斗的屋門,果斷轉身朝屋內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陳畫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龍龍你死了
龍龍生氣jg
二更來啦,抽100個紅包叭,啵唧啵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