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京儀掐著指尖的動作越來越用力,她竟是產生了想往后退一步的沖動。
陳屹岸往師傅那邊掃了眼,冷聲問“在做什么衣服嫁衣嗎”
師傅不知他們恩怨,聽了問題便下意識要答。陳京儀一驚,終于反應過來想制止,她猛地看向師傅,甚至還想上前去捂住她嘴卻來不及,還是叫師傅答了他的問題“是呀,訂婚穿的嘛。”
陳屹岸的眸光又重新落回到她的身上去,冷淡扯唇。
雖是無聲,卻已經足夠逼迫。
陳京儀強行穩住心神,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
陳屹岸揮了揮手,示意那師傅今天到此為止,不用再繼續。陳京儀連阻攔都無效。而師傅一走,這里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她一咬唇,瞪向他“你做什么”
陳屹岸轉動著食指上的戒指,聲音冷泠泠“我不過才走一周,你連嫁衣都做上了,是么。”
陳京儀還未說什么,他的下一句話直接叫她陣腳全亂。陳屹岸不急不緩地點出一切“讓爸把我支走,你們在這辦訂婚”
她的指甲已經將手心掐出印記。
陳京儀沒想到他這般敏銳,瞬間便察覺了一切。這句話一出,她知道,她所有的掩飾都已經失去了效果。
陳屹岸的表情很是嚇人,是驚人的冷意。
“訂個婚,支走我做什么就這么不想讓我看見你穿嫁衣的樣子是嗎”
陳京儀終于被逼得往后退了半步。
“娶的人不是我,便連你穿嫁衣的樣子都不能看了是么陳京儀”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說完,目光始終鎖在她身上,“你可真吝嗇啊。”
若是她不曾做這些,或許他還不會像現在這般生氣,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但是她做的這一切,反倒是令他怒不可遏。
“婚事就定得這么急這才認識幾天,就著急訂婚了”陳屹岸胸口火都在燒,聲音里盡是諷意“也不叫我看看,我們陳大小姐嫁的是什么良人嗎”
陳京儀默之又默。
他進來的時候她還抱有三分僥幸,想著他生氣可能只是因為她要訂婚而沒有告訴他。但沒想到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可她就是不想叫他看見她訂婚的模樣。
而且她承認,她確實是擔心他會搞事情。雖然這么想可能有些自戀,但她只是不想橫生事端,索性杜絕任何危險因素。
事情是她做的不假,是她算計的他,所以她心虛不言。
被逼到退無可退,她方才開口道“我跟他很合適。”
她答的是他那個“嫁的是什么良人”的問題。
嫁的是,合適的良人。
陳屹岸凝眉頓了須臾,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更是氣笑,“陳京儀”
他的呼吸都變重。
而她低頭看著地面,始終不曾看他。
陳屹岸再度逼近她,捏起她下巴,指尖用力,迫她看向自己,“說說,有多合適。”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她是漂亮的。
他一直都知道。
此刻便看著那如蝶翼般的長睫抖動。
他忽然有了很濃郁的一股想親下去的沖動。
她也蹙了眉,還未回答,卻聽得他輕聲道“怎么我倒是覺得,你們很不合適”
陳京儀心中一驚。她幾近失聲地質問“你這么生氣做什么”
四目相對,竟是誰也不輸誰。
他眸光轉狠。
陳京儀繼續道“如果是氣我瞞你騙你的話我向你道歉”
她對他還是有幾分了解。
他說不合適的東西,就算原先再合適,也會變成不合適。
她到底還是慌了,擔心他會出手,擔心他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