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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和季淮初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
鑒于她高燒不退,身體非常虛弱,她作為重大嫌疑人在病房接受了問詢。
兇器就大剌剌地擺放在露臺上,暴雨沖刷掉了指紋和腳印,現場被破壞得一塌糊涂。
周談指控周邵清和祁免免有不正當關系,但現場未發現任何可以佐證的東西。
也就是說,除了監控可以證實祁免免的確出現在案發現場,除此之外,她的嫌疑甚至沒有周談大。
但周談了一段錄音。
錄音里,祁免免說“幫我殺了他,我帶你走。”
“我沒有,周哥一直幫我,我不可能這么做的,我上樓的時候他已經出事了,整棟樓只有我們三個和幾個傭人,傭人是不會上樓的。絕對是她,她本來就是個變態。”周談情緒激動,“我的腿就是她害的,她現在的老公之前出事故也是她害的。”
除了警察,其他人都被請了出去。
但隔著門板,聲音依舊隱隱約約能聽得到。
“人是你殺的嗎”
“不是。”
警察問“你去找周邵清做什么”
祁免免回答“讓他刪網上的信息。”
“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他聯系過你”
“沒有。”祁免免語調平直地聽不出一絲起伏,“直覺。”
周邵清一直將她視作同類,那么同類之間的嗅覺,總是更敏銳一些的。
“你的助理隗春女士說你從她那里拿走了三百萬,是去做交易的嗎”
“嗯。”
“他沒有收,那他為什么刪了文章”
“他想睡我不,被我睡。”祁免免扯出一絲嘲諷的笑。
“你們發生了關系”
“沒有。”
“你跟他上了樓。”
“騙他的。”
“后來接你走的男人是誰”
“不認識。”
“不認識你就跟他走”
“嗯。”
警察大約覺得她態度抗拒,以及說話前后矛盾,陡然加重了語調“作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沒有撒謊。”
季淮初靠在外墻上,母親追著他來了,此時就站在他面前,母親陡然雙目赤紅,久遠的記憶回溯過來,她對祁免免的恨再次攀上了頂峰,季母搖晃著季淮初的肩膀“你知不知道當初你出事,她就是這個態度”
不知道。
不是。
不清楚。
季母雙手都在發顫“你是意外,難不成這個人也是意外,都是意外,這么巧的事當初要不是你命大,是不是你也就這么沒了”
季淮初看著母親,臉上的情緒晦暗不明,他說“媽,還在調查。”
母親氣得嘴唇抖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后抬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的頭偏到一側,右半張臉火辣辣的疼,透過病房門的玻璃,正好看到祁免免的側臉,她神色寡淡地半闔著眼,應付著警察的問話,臉上是一種冷漠到事不關己的表情。
這是他第一次被母親打,有一點屈辱,大約還覺得有些悲哀,他從不對自己的選擇后悔,但無論如何牽涉到父母,是他的不對,于是那情緒里大概還有一點愧疚。
祁免免呢
她小時候好像經常挨巴掌,飽含著父母的失望和痛苦,常常一巴掌下去,她半邊臉都是腫的,她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那時候的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