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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免免來接季淮初出院,她開了一輛紅色的帕加尼,新提的車,車鑰匙剛拿到手里,手捧著一束紅玫瑰,看到他,把花塞到他手里,然后盯著他看了他一會兒,似乎沒想起什么吉利的話,于是抿了下唇,問他“一起去吃飯”
季淮初捧著花,覺得從她手里收花挺怪異,但又有種奇怪的心滿意足的安心。
他為了方便,家里所有的電子設備都是共享辦公的,今天拿平板的時候,顯示家里的電腦正在使用瀏覽器,于是他打開搜索記錄,看到她搜索過的老公出院需要做什么
大約沒搜到正兒八經的答案,她又換了個角度老婆出院需要做什么
然后他就收到了花,至于那輛紅色帕加尼,如果他沒猜錯,她大概是想要表達吉利。
自從出了周談和周邵清的事之后,她那張仿佛帶著面具的笑容就消失了,顯露出她本性的冷漠和涼薄來,那張臉不刻意柔和的時候,像是被冰凍過的玫瑰,有一種凜冽的冷,和帶著寒意的嬌艷。
但他看著那張冷臉,再看手里的玫瑰,便覺得有些好笑。
她其實骨子里并不是冷血的人。
“在哪兒買的花,很新鮮。”季淮初單手抱著花,另一只手去牽她的手。
私立醫院不算忙,可還是人來人往,牽著手不大方便,但祁免免沒有掙脫,頓了片刻,反手握緊了。
她的手指纖細,但卻很有力量,但他的手掌還是大很多,可以把她手整個包裹起來,于是她只能半握住他。
“就隨便買的。”
嬌艷欲滴的玫瑰,新鮮得仿佛帶著露珠剛采摘下來。
季淮初倏忽又覺得有些難過,如果一個人有十分的愛,給你八分,的確是很不可多得的了。
可如果一個人一分愛都沒有,卻試圖擠出來一分給你,那難道不算另一種程度的隆重嗎
“寶貝,你今天去哪兒了”他其實知道,只是想聽她自己說。
他最近發現,她似乎喜歡他這樣叫她,比叫她的名字反應會更強烈些,于是他便叫得越發嫻熟。
對于每個人來說,名字最初都是父母對孩子的一種期望或者祝福,可對她來說,名字只代表著她不被期待的小半生。
祁免免說“去見了經紀人,跟她提了解約的事。”
“不想拍戲了”季淮初蹙眉,其實他大概也知道,她并沒有那么喜歡拍戲,但拍戲的確是她宣泄的一種手段,她并不是天生冷漠的人,只是童年的不斷“調教”讓她失去了接受和表達情緒的能力,往后近二十年她都沒能重新建立正常的情緒反應機制,她內心里壓制著無數暴虐的情緒,她也很難通過正常的途徑發泄。
祁免免“嗯”了聲“麻煩。”
她確實不大適合娛樂圈。
季淮初沒再說什么,提了句“周談把所有信息刪了。”
祁免免沒有隱瞞他“我去找了他。”
“他很喜歡你,”季淮初看了她一眼,他沒有提秦可莉告訴他的那些,只是嘗試著試探問了句,“你喜歡他嗎”
祁免免蹙眉“我不喜歡他,你不要多想。”
季淮初搖了搖頭“我沒有多想,你可以喜歡任何人,喜歡并沒有錯。”
祁免免還是搖頭。
“但你喜歡過他,至少愿意接受他的示好,他也的確對你好過,你什么也沒有做錯,因為愛有時候確實帶著欺騙,是他騙了你,算計了你,你一點錯都沒有。”
祁免免皺了皺眉,她不在乎過程,但她痛恨這個結果。
季淮初知道自己很難糾正她的看法“你可以恨他,但不要否定自己,我覺得你很好,回應別人的喜歡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正常的社交關系里,也并不是喜歡都會被珍視,這不是你的錯,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因為這個而放棄所有人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