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寒聲一愣,隨后面色沉了下去,似乎是有些生氣,虞禾反應過來,連忙道“我不是有意的,前輩你別誤會”
她雙手合十虔誠無比“前輩別生氣,我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旁的意思”
大概是她道歉態度很真誠,霽寒聲也沒有冷著臉立刻轉身走人,只是吐出來的字更少了。“劍,壞了。”
虞禾聞言,望向不等閑傷痕累累的劍身,嘆息道“我上次除魔從懸崖上掉下來,情急之下用劍插入石壁,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把劍給糟踐成了這副模樣。這劍還是我一位同門師兄的遺物,每次看到劍都覺著有些對不住他。”
劍修的實力與劍也息息相關,人養劍,劍修人,實力高強之人手中的破銅爛鐵,一樣比凡人手中的絕世神兵要有威力。
不等閑在鶴道望手中是不俗的靈劍,在周師兄手里一樣能發揮威力,到她這兒就成了這副模樣。
“劍修的劍有損,不奇怪。”霽寒聲看得出來眼前的女子是在沮喪,便艱難地開口試圖安慰她。
虞禾點頭道“前輩說的是,我準備再去一趟八寶法門,找鑄師去修劍,千錘百煉才能出好劍,人也一樣,相信日后我總能對得起這口劍。”
“不必叫前輩,喚喚我名字,便可。”
大概是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原書里有名有姓,現在和以后都像個正常人的角色,虞禾心底還生出了幾分親切感。她很喜歡原書里的女主角柳汐音,而且霽寒聲對主角團幾次伸出援手。一想到眼前一說話就臉紅的修士,在書里是威嚴的正道主心骨,她的心情就跟著復雜了起來。
“為何,如此看我”霽寒聲出聲打斷她的思緒,皺眉不解道。
虞禾直言道“我方才在想,之前聽聞的姑射山新秀一定就是你了,日后你定會名揚四海,比現在還要厲害千百倍。”
收到這么直白的夸獎,霽寒聲顯然有幾分不適應,微赧地移開目光,低聲道“謝衡之我不及。”
虞禾想到書里的他,感慨道“還有日后,誰又說得準。”
霽寒聲原來認為虞禾說仰慕他的話一定是瞎編的,然而看到她目光灼灼,語氣堅定,又覺著似乎她的話不像作假。
他自幼在姑射山修行,身邊除了同門修士與前輩外,并不曾見過什么外人,更不曾收到這樣熾烈的贊譽,一時間也不知如何答復好,只能紅著臉應下“多謝你。”
虞禾也不好再耽誤下去,等會兒陸萍香出來看到了,指不定還要如何揶揄她,于是向霽寒聲道了別朝八寶法門去了。
八寶法門是棲云仙府中奇珍異寶最多的地方,中州許多出名的鑄師都出自于此,不像劍宗滿門劍修,花月道宗主修音律那樣,他們的法器五花八門,大多數虞禾都叫不出名字。
按照張前輩的吩咐,她找到了八寶法門中擅長鑄造刀劍的鑄師,想要請對方替自己修好不等閑。誰知等她站到了巨大的筑爐前,竟然還見到一張面熟的臉。
“是你啊。”公儀蕤直起身,一見到虞禾立刻兩眼放光。“許久不見,你考慮得如何了”
虞禾干笑兩聲。“我還是覺著慢慢來更好。”
“修士本就是從天道中奪生機,你根基已經不如旁人,若再一心求安穩,注定要無緣大道”公儀蕤跟在她旁邊,邊走邊勸說,同時還指著鑄爐道。“等我的命數針鑄好了,便能替你化了這修為,一針可抵十年功”
叉著腰站在爐子邊一直沒說話的人終于忍無可忍,拿錘子敲了敲鑄爐,發出哐哐的巨響。
“誰說要替你鑄針了,回去找你爹來跟我說,少在這兒煩我。”
“孟叔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幫幫小侄吧,算我求你了”
虞禾繞過公儀蕤,對著孟云柯行了一禮。“晚輩虞禾,見過孟前輩。”
她話都沒說什么,孟云柯便兀自伸手,她身后的不等閑立刻飛至他手中。
孟云柯雖然是鑄師,卻生了一張書生氣的臉,看著不像打鐵的,更像是書院里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