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點寅初如何,咱們一道去找屋主”
“行,早安頓好我也能早踏實辦事兒。”
“那就寅初在南市口匯合。小院你見了一定滿意,方方正正,房頂去年秋才修的。”
又說了會話,辛珊思才和一華嫂子一道離開,婉拒了一華嫂子的留宿,駕著驢車往常云山去。這夜,她就在常云山腳下擱車棚里瞇了一會,沒敢睡熟,醒來打了幾遍太極,吃了兩個合面饅頭,捯飭了一番,便趕驢去城南。
院子如梁哥說的一般,坐北朝南,方正整潔,正屋里盤了炕,廚房一大一小兩張鍋,院子里還有幾捆柴。屋主也好說話,不問她住到什么時候,只讓明年一月前空出來,要了百六十文錢。
梁哥給做了保,辛珊思直接數了百六十個銅錢出來“那我就照您的意思,若有人來查,便說是城西岳懂表叔家姑奶奶。”
屋主接了銅錢“八成查不到這。七月中到現在,孝里巷子只被挨家挨戶查過一回。南市上客棧查得多,最近城里也查得不緊了。我估摸著,再有個一兩月,肯定就消停了。”
“消停了就好嘍。”梁哥苦笑“這一月牙行門前是撂棍砸不著人,再鬧下去,我都要把嘴縫起來一半。”
屋主掂了掂銅錢,重量對了,便收了起來“辛家抓個賊,抓到洛河城來了,也是蹊蹺。”拍了拍梁大,“我這就不陪著了,鋪里還要照看。”
“我跟您一起。”孤男寡女的,他也不好多留。
辛珊思跟上“我去南市買些油鹽醬醋,正好送兩位哥哥到南市口。”
“那就勞煩了。”出了院子,屋主扭頭看向把路邊一點雜草全啃完的驢,夸贊“妹子這驢養得精神。”
“家里老驢前年下的崽,都是我男人在喂。”鎖好門,辛珊思請兩人上車。直走幾步,拐進河邊路,行個半刻,看到橋就到越河口了。過了越口橋,便聽到鬧了。
南市比她昨日去的常山鎮還要繁盛,集上熙熙攘攘,攤子擺了兩百丈遠。鋪子也熱鬧。
到南市口,別了兩人,她不禁長舒口氣。拍著驢,轉個彎,開始大采買。豬肉、大油、長針、碗、冥紙一直到中午,才將將把她列在心里的單子買全了。車棚子里都被塞滿了,回到孝里巷子,把驢趕進院里,插上門閂。
屋里屋外雖空蕩蕩的,但她愉快得很。拎了兩口鍋出來,鏟去鍋底灰,再團把草擦一擦。點火扔進灶膛,刷鍋。灶收拾干凈了,提井水,將廚房大缸洗兩遍,裝滿水。
堂屋里間窗戶撐起,透透氣。拿了布頭,淘了淘,一通擦。最后用笤帚把地掃掃,將長板車上的菜盆、洗衣盆、洗澡桶爐子、壇子歸置到合適的地方。
原本她是要買棉花自己做被子的,但棉花得先去籽,再用弦弓彈成棉絮,還要縫布發現太麻煩了,就干脆在成衣鋪里先買了一床。
炕上鋪上席子,把被子折好靠墻放。枕頭簡單,趕不及做就用布包塞兩件衣裳充一下,等閑了拼布裁個套,裝點稻殼便成。她還買了一捆蒲草一捆藤條。
里外里拾掇好,辛珊思把大油提到井邊泡盆里。磨了磨新刀,割了半斤五花,洗洗切大塊。燒鍋下油,炒糖色,做紅燒肉。收汁時,擱兩饅頭在肉上。
汁水收得濃稠,她實在忍不住了,夾了一塊肉吹了兩口,放進嘴里。噴香軟爛燙得眼淚都出來。
吃飽喝足,補補妝,提著上午買的兩份禮,趕驢車往王村。兩份禮一樣的,兩斤豬肉一斤糕點半斤糖,另給梁哥包了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