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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釜底抽薪,也是試探。
賭的就是織造局不會不顧今年的派織任務。
顏青棠說完,再不出聲。
趙慶德緊皺眉頭。
良久。
“你先回去。”
“那大人”
“退下。”
顏青棠利索地站起來,退下了。
走出織造局,上了馬車,顏青棠才收起愁容,露出笑容。
銀屏見姑娘笑得輕松,問“姑娘,可是事情辦成了”
顏青棠眉目舒展,伸出一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應該能成,不過估計他做不了主,還要去問話。”
從始至終,說話算數的都不是蘇州織造趙慶德,而是那個隱在背后的江南織造。
為何趙慶德這樣的人,能坐上蘇州織造的位置
皆因有人覺得有這樣一個人頂在前面,操心勞力,還能背黑鍋,又能干臟活兒也不錯。
如此一來,趙慶德自然輕易做不得主。
見銀屏不懂這其中門道,顏青棠侃侃而談地點撥她。
其實這中間的門道,還是她爹曾對她說過幾次,說雖如今他只能跟蘇州織造打交道,但實際上此人不過是個傀儡,做不得主。
此時的顏青棠,仿佛回到了顏世川沒死之前,自信、耀眼、舒展、胸有成竹這讓銀屏不禁又是高興,又是感慨。
“那我們直接回宅子”
顏青棠“不,去幽蘭巷。”
“幽蘭巷去幽蘭巷做什么”銀屏大驚失色,“難道姑娘要去聽曲兒可姑娘在守孝”
顏青棠赧然,斥她“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去找人打聽消息。”
“艷香原自苦寒來,小小瓊花八瓣開,引得隋王邗上來1”
絲竹裊裊,曲調輕彈,歌女宛轉悠揚的小調,蕩漾一池清水。
這里是蒔花坊,也是蘇州最有名的花樓之一。里面姹紫嫣紅,百花齊放,做得卻不是花的生意,而是男人的生意。
正值下午,蒔花坊已經十分熱鬧了,不同于晚上的喧囂,白天來花樓的大多是沖著聽曲兒而來,因此一進來就聽得小調聲聲。
“今兒我們顏少東家,怎么有空閑來看我”
女子穿一件大紅牡丹的煙霞紗羅衫,散花羅翠水仙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風鬟霧鬢上斜插著一支碧玉瓚鳳金釵,嬌媚無骨,一笑入艷三分。
顏青棠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到底什么事”蘇小喬斂了臉上媚色,正經了不少,在她身邊坐下。
“你幫我打聽些事。”
顏青棠將要打聽的事說了。
“提刑按察副使阮呈玄你怎會想要打聽他的事”
見她不言,蘇小喬瞧了瞧她神色,說“罷了罷了,我也不問你詳細了,看來你是真遇上什么事了。”
要不,也不會守孝期上妓院。
關于顏家家主因故去世的事,蘇小喬也知道。
蘇州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顏家也不是沒名沒姓的人家,一些商人們少不得來花樓里尋歡作樂,這里的消息自然靈通。
這也是為何顏青棠會讓蘇小喬幫忙打聽消息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