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可杜大人為何要幫您”
苗景貞忽然問。
“他啊”
苗太尉摸了摸鼻子,“他跟你老子在一塊兒喝過酒,你問那么多干什么你弟弟的事兒你出不了面,杜琮主動幫我的忙還不好么”
苗景貞再將父親審視一番,“可您以為,這份情是好承的么他此時來說和,夤夜司使尊如何想”
“管那宦官如何想”
苗太尉冷笑,“你瞧瞧你弟弟這副樣子,能是殺人害命的材料我雖在朝堂里與那些文官們說不到幾句話,但誰要敢讓我兒子背黑鍋,我也是不能含糊的”
苗景貞本就寡言,一番言語試探,明白父親并非不知這其中厲害后,他也就不再說話了。
“阿蔡啊,這個,”苗太尉揉了揉腦袋,又對蔡春絮道,“你得空就好好寫一首漂亮的,還得是適合我的詩來,給那杜大人送去。”
“阿舅,只送詩啊”
夏氏有點憋不住笑。
“自然還是要送些好東西的,請個會瞧古董的,買些字兒啊畫兒什么的,我那詩不是隨他們那些文人的習慣么交朋友就愛扯閑詩送來送去。”苗太尉說的頭頭是道。
正說著話,外頭仆婦來報,說有位倪小娘子來了。
不多時,女婢便領著那年輕女子進了院兒。
這還是苗太尉第一回真正見到傳聞中的那位倪小娘子,淡青的衫子,月白的長裙,裝扮素雅,而容貌不俗。
“倪素見過太尉大人。”
倪素進了屋子,經身旁女婢低聲提點,便朝坐在折背椅上的那位大人作揖,又與大郎君苗景貞,以及幾位女眷一一示禮。
屋內人俱在打量她,見她禮數周全且全無怯懦,苗太尉的夫人王氏便道“瞧著是個大戶人家的姑娘。”
“阿婆,若不是出了這樣的事,我阿喜妹妹也不至于在云京這么無依無靠的。”蔡春絮見倪素來了,便用力掙脫了苗易揚的手,瞪他一眼的同時打了他一下,隨后走到倪素跟前來,拉著她坐下。
“蔡姐姐,我不知此事會牽連到”
“又說這些做什么呢莫說你不知,我們又如何能算到這些事我的郎君我自個兒知道,你瞧瞧他那樣兒,叫他殺雞殺魚只怕他都下不去手,如何能是個殺人的材料”
倪素的話才說一半,蔡春絮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斷。
“二公子這是怎么了”
倪素隨著蔡春絮地目光看去,躺在床上的苗意揚蔫噠噠的。
蔡春絮沒好氣“嚇著了,阿喜妹妹不如你給他瞧瞧,吃什么藥才補得齊他嚇破的膽子。”
“果真是個藥”
大兒媳夏氏不假思索,然而話沒說罷,便被自家郎君與阿舅盯住,她只得咽下話音,撇撇嘴。
“咱們家沒那樣的怪講究,姑娘你若真有瞧病的本事,你先給他瞧瞧看。”苗太尉看著倪素說道。
倪素應了一聲,與蔡春絮一塊兒去了床前。
蔡春絮將一塊薄帕搭在苗易揚腕上,“阿喜妹妹,請。”
一時間,屋中所有人都在瞧著那名坐在床前給苗易揚搭脈的女子,除蔡春絮外,幾乎大家對那女子都持有一種默然的懷疑。
搭過脈,倪素給苗易揚開了一副方子,便與苗太尉等人告辭,由蔡春絮送著往府門去,卻正好遇見一名小廝帶著個提著藥箱的醫工匆匆穿過廊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