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緊接著發語音過來“快找個男朋友吧,不然每次過節別人都成雙成對,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
超過十個字,王女士就不愛打字了,雖然紀璇明確表示過她不喜歡語音。
就算別人發來語音,她一般也是打字回。
我不覺得可憐啊,我自由。
王女士那你不可能一輩子自由。
我看你老了怎么辦。
紀璇老了就去死唄。
王女士你死家里尸體臭了都沒人發現。
紀璇看著手機屏幕笑出聲,進電梯時不小心撞到一名同事,連忙說抱歉,站到角落去敲字我死都死了,還管那么多。
臭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王女士歪理一大堆,懶得跟你說。
幾秒后,王女士又發過來一條語音“你上次說簽什么器官捐獻,我覺得不太靠譜啊,聽說有人著急需要器官會查到你地址,然后去干壞事的。我說你還是別指望這些亂七八糟的了,正正經經結個婚,生個孩子給你養老。”
紀璇把手機舉起來,破例回語音“那誰當了我孩子可真倒霉。”
說完便不想再回。
紀璇收起手機,沒過多久便走出寫字樓。天有些冷,她把毛呢大衣的領子往中間攏,遮住半截脖子,另半截在冷風中瑟縮,肩膀忍不住聳起來,抵抗這種刺骨的寒意。
她想,今天那些成雙成對的情侶所感受到的室外氣溫也不可能超過攝氏三度,哪怕牽手和擁抱所傳遞的體溫,最終也要還給對方。
可她不禁也想起記憶中那一瞬間短暫的碰觸,十七歲少年的掌心像外婆給她的暖手爐一樣滾燙。是軟的,嫩的,縱使骨節輪廓帶著侵略性,卻也還是年輕的觸感。
年輕真好啊。
路過風情街街口時,她被熱鬧吸引了進去。
頭頂串燈打造出的星河,像是把天上的繁星摘下來戴在頭上。兩旁商鋪鱗次櫛比,顧客進進出出,總是男女一對,相互依偎甜蜜說笑。
人多的店鋪讓人不想進去,紀璇停在風情街拐角一家不起眼的花店,名字叫“春繁”,木雕的招牌,綴著永生花。
老板是個年輕女人,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穿梭在那些紅的黃的綠的粉的中間,有種清冷和圣潔感。
柳葉彎眉,隨著她笑起的眼睛透出幾分恬淡溫柔“您好,想要什么花”
紀璇看了眼視野最近處的玫瑰,挪開,又去看別的。
老板問“是送給誰的”
紀璇“我自己。”
“郁金香你喜歡嗎”
“可以。”她不挑,湊近聞了聞味,點頭,“就這個吧。”
“要幾支”老板取來包裝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