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陳至謙站起來收拾餐具。
樊琪連忙站起來“讓我來,你做早飯了,洗碗總歸我來吧”
“好。”
樊琪洗碗去,陳至謙擦桌子,把地給略微拖了一下。
兩人拾掇干凈了,一起出門。
劉襄年一宿沒有安枕,翻來覆去都是陳婉音牽著兒子小手的樣子。
兒子不僅不肯認他,還改名了。想到這里難免黯然神傷。
不過有想起,孫子豐神俊朗,不知道兒子是什么個樣子,真是心有千千結。
老天待他不薄,讓他擁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老天又捉弄他,讓他跟至親骨肉分開這么四十年。現在兒孫都不肯認自己。
劉襄年叫人安排了司機,決定去黃大仙廟上個香。
私人助理陪著劉襄年進了黃大仙廟。
黃大仙廟香火鼎盛,皆因有求必應,劉襄年跪在蒲團上默念心中愿望,虔誠相求“骨肉團圓,縱然夫妻已經無法在見面,也能為亡妻遷墳合葬。”
廟邊上有一條長廊,算命占卜的在這里設攤,劉襄年站了一會兒,看上去有些猶豫,私人助理問他“老板,要不要去算一卦據說很靈驗。”
劉襄年既怕不靈驗,不能讓他所求之事應驗,又怕太靈驗,抽一支下下簽,算出與他心中相左的卦來,他呼出一口氣“走吧”
返程之時,本就要走隧道,他讓司機繞往孫子所住的住宅那里,車子到了目的地,已經是早高峰時刻,車子行進緩慢,司機問他“老爺,要停車嗎”
他仰望那棟大樓,密密麻麻全是窗戶,每家每戶就那么小小的空間,住著他的親孫子。他說“不用”
車子往前,劉襄年透過車窗見孫子和樊琪并肩而行,不知道樊琪說了什么,孫子笑得很開心。
眼前隱約浮現,當年跟婉音熱戀之時的景象。
兩個人走進地鐵站,已然看不見了,車子的電臺里,財經欄目正在談容遠投資的電視游戲機。
到底是他劉襄年的親孫子,就是這么出色。
他想來想去,最后決定“幫我安排去上海的航班。”
助理聽他這么說,勸“老板,您的身體恐怕不太適合長途旅行。我去想辦法,請大少爺和大少奶來港城跟您團聚。”
劉襄年才開刀幾個月,確實不適合這么跑。
“你去,他們未必會理睬你。”劉襄年道。
“老板,第一我們在內地也有不少投資,第二,內地鼓勵兩岸三地親人見面。您尋找四十年未見的孫子是一個很好的題材。我找當地的官員,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在學校和醫院任職,他們內地人,在電視臺和領導面前,總歸要給點面子的。大少爺跟您是有誤會,如果沒有外面給他們壓力,他們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