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滿可以直接說,”格蘭威特勾著唇,嗓音低柔微啞帶著幾分笑意,道“你的上司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就算蘇格蘭當面質疑她,她也不一定會生氣。
“司法解剖至少需要一到三個小時,非明顯性的外傷和中毒性狀,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出具具體的鑒定報告書,”蘇格蘭無聲嘆一口氣,道“時岐小姐是想拖過現場偵查和筆錄時間,案件初步定性為死者猝死,警察再放我們離開嗎”
幸田值人身上沒有明顯性的外傷和中毒性狀,要說他的死因是猝死并非沒有可能。
若案件定性為猝死,橫濱刑警不可能一直扣著車廂上的乘客不放。
不在乎案件真相如何,只想著快點離開確實閉口不談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格蘭威特身上沒有嫌疑,她不需要為了洗脫嫌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刑警辦案。
“原來你也知道幸田值人猝死一切都會簡單很多嗎”
她看蘇格蘭積極維護現場秩序,不讓任何人觸碰死者尸體,極力配合刑警的問詢筆錄工作,以為他真的很想知道案件真相。
蘇格蘭一時無言以對。
他無奈苦惱著勸說道“司法解剖遲早會出結果,屆時發現幸田先生不是猝死而是他殺,警方還是會重啟案件調查。”
他現在的身份不是警察,不能強硬要求格蘭威特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何況格蘭威特的現行身份在組織地位遠比他高,要是告知橫濱刑警格蘭威特可能知道什么特別的信息,導致她被強行逼問,之后他在組織的行動怕是要寸步難行。
組織的二把手不一定會討厭執著追尋真相的手下,但她一定不會喜歡告密者。
“但是那跟我有什么關系呢”格蘭威特故作無辜,輕眨兩下眼撲閃纖長如天然眼線的睫羽,笑盈盈道“我可不是嫌疑人之一。”
即便案件發現疑點重啟,警察首先要找的人還是幸田值人身邊的親近者,同坐過賞花列車的嫌疑人。
她一沒有殺害幸田值人的理由,二不是他相熟認識的人,三更沒有直接靠近接觸過他的身體。
無論從什么方面來看,她都是干干凈凈無辜被牽扯進案件,導致計劃行程被破壞的完美旁觀者。
蘇格蘭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是對的。
格蘭威特沒有協助刑警破案的理由。
他凝眉視線轉向幸田優子,這位剛死了丈夫的女士正坐立不安,神色難掩慌張啃咬著指甲,連難過恐懼于父親死亡的孩子都顧不上,敷衍拍撫幾下趴在她腿上嚎啕大哭的幸田厲人。
無法從格蘭威特這里找到突破口,只能試試幸田優子的口風。
雖然明面上看來,幸田優子有能力、有動機殺害幸田值人,但看她現在的神情模樣,實在不像是有膽量殺害一個人的兇手。
“幸田夫人倘若知道什么,不妨告訴箕浦警官,”蘇格蘭溫柔而真誠,言辭確鑿“相信箕浦警官不會冤枉任何一個沒有犯罪的人。”
幸田優子是案件的重點嫌疑人。
從警察給她做筆錄問詢的態度,她已經猜到自己是案件第一嫌疑人,神色間的慌張焦躁幾乎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