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翠玉長笛,可惜換了張臉,遠不如少年穿著好看。
時琉看了兩息,才從跪著的圓木凳上下來“殺了”
“嗯。”
酆業進門,指間長笛隨意一拂,身后木門無風而動,自己合關上了。
于是門關掀起一縷薄涼的風。
風將他身上換了白衣也未能洗去的,淡淡的肅殺與血腥氣,涌送到了時琉身前。
少女鼻翼輕動了動,微微遲疑“殺了一人”
一人,哪來這么大的血腥味
酆業停眸,似乎想了想,但又放棄了“沒數。”
時琉“”
這是沒數,還是沒數。
酆業見她失語,卻好像心情不錯,勾唇又作冷漠惡意的一笑“還覺著不畏我么”
時琉搖頭“你說過,你厭煩殺人。”
既厭煩殺還要殺,那所殺就都是當死。
聽出女孩的潛意,酆業笑色斂去,他冷淡拂垂了鴉羽似的長睫,一點陰翳拓得他眼尾沁涼。
“留影石離開客棧了。”
時琉反應了下“三長老”
“嗯。我跟過去,你就留在客棧里。等事成,我再回來找你。”
時琉見他又要走,忙跟上一步“時鼎天下幽冥了。”
“”酆業停下,“誰”
“時家家主。”
酆業仍是那副冷漠側臉“所以”
“時鼎天是凡界公認的千年第一強者,只有兩大仙門的太上長老能與他相較,”時琉提醒,“方瓊是他的親傳弟子,你要小心,別被他發現。”
“”
時琉提醒是出于本性,她想封鄴應該又是一副不以為意的神色,可沒想到,她說完之后,那人還真停下了,站在門旁似乎思索了片刻。
“既然這樣,你跟我一起去吧。”酆業對上少女驚訝又不解的眼神。
少女似乎有些難啟齒“我怕幫不上什么忙。”
“”
酆業寂然半晌,還是低哂了聲“是離得遠了,我照顧不及。”
時琉“”
時琉“”
自作多情,還被嘲笑了。
沒幾息工夫,下樓的小姑娘臉就紅得像煮熟了的蝦子,努力低頭藏住。
酆業在時家三長老身上留了追蹤術,循著那一絲氣機,即便遠隔萬里,藏到什么深山沉淵,他也能輕易翻到那人在的地方去。
于是幽冥血色長空下,燈火漸起。一路出了城,酆業和時琉就踏入夜霧籠罩的城外去。
時琉再好奇,也知道夜里的幽冥比白天更危險,她小心跟在酆業身后。
“時家三長老,夜里也除妖嗎”時琉小聲慨嘆,“好生感人。”
酆業未置可否。
等穿過不知多少密林沼澤,兩人終于到了一座新的城內。
這里和他們住的那座不太相同,夜景繁華太多,路邊修者凡人穿行,看著比他們來的那處的白日里還要繁盛。
時琉從進了城,就一路好奇地巴望著。
這邊的修者似乎更多些,而且是還混了不少妖獸化形的修者某些體貌特征都還保留著。
時琉倒是不歧視物種差異,只是覺著奇怪
這里為何無論男女,穿著都很,嗯,清涼
時琉正疑惑著,身前的酆業忽然停下了。
女孩一驚,張望走神里,差點把鼻尖磕到他后背上。
險險停住后,時琉從酆業胳膊旁探出腦袋
酆業身前,雕欄紅樓高聳入云,描金圍欄砌了不知多少層。層層人影交疊,紅袖招拂。
而樓內笙簫鼓瑟。
掩蓋不住的靡靡之音,不絕于耳。
酆業冷漠望著。
獨他身后,剛過十六又困鎖多年不通世事的少女還新奇“封鄴,這里是什么地方那個時家長老,今晚就是來這兒斬妖除魔了嗎”
“”
庭前,老鴇與龜公打量過酆業那一身凜然貴氣,此時早捧著笑臉迎下來
“兩位貴人快里面請男客請這邊,女客請那邊。”
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