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那一刻。
她聽見了風的聲音,她眼前,忽多出了一張透明的“網”。
不是網。
是只有她能看見的靈力。
砰。
時琉被那無形的東西攔住,被迫跌回,那一瞬間,絕望如淵海將她吞滅。
姚義也是修者。
雖然只剛入門,但已經足夠碾滅她最后一絲逃走的希望了。
“怎么不跑了跑啊,我就喜歡你逃”
身后,令她惡心的呼吸像毒蛇一樣黏了上來。
時琉本能的掙扎被姚義單手就擒握住,他猛地將她扣到這獄卒休息的堂桌上,狠狠壓下,陰鶩的眼貪婪又惡心地盯住她。
“真漂亮,”他垂涎地望著她雪白的頸項,只是視線觸及清麗面龐上那道猙獰的長疤,他又嫌惡地皺了皺眉,“可惜了。”
“放開”
時琉紅著眼圈竭力掙扎,卻連方寸之地都難以騰挪。
“沒事,沒事,”姚義俯身,手從她纖細腰肢撫上,“別怕,我對你的臉沒興趣,我只喜歡你的”
姚義忽驚抬頭“誰”
毫無遮掩的腳步聲,正從方桌旁的空地走過。
被姚義冷聲喝住。
那人也懶懶停下了。
白衣如雪,少年垂握著長笛,冷冷淡淡掃過被摁在桌上的少女。她身上的粗布麻衣在掙扎和壓制下撕扯開些許,袒露著白得比雪還細膩的膚色。
細小精致的鎖骨被蹭破了,一點淡紅,描過晃眼的雪。
酆業掃過,然后漠然起眸“有事么。”
姚義一下子就滲了汗。
要不是對方故意不遮掩聲音身影,那他就算被殺了,大概都不會有一絲察覺。
姚義不敢有絲毫松懈,死死盯著這個清峻不似凡俗的少年“你,你是誰,你想干什么。”
白衣少年沒說話。
在他腳邊,一只長相兇惡但體量憨小的小獸正呲牙咧嘴地咬著他的褲腿,往鬼獄外的方向拽。
只有酆業聽得到的神識傳音,從狡彘嗚嚕嗚嚕的嘴邊傳回
“快走吧主人禁制都破了,時鼎天很快就要追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酆業冷淡垂著眸,像在等什么。
可沒等到。
只有姚義外厲內荏的叫囂“我,我告訴你,你可別想多管閑事,她是要逃獄的牢犯,明天新州主就會來”
“與我無干。你隨意。”酆業冷冷瞥過,再沒有一絲停頓,他向鬼獄大門走去,“我對螻蟻的死活不感興趣。”
“”
最后一點光從少女澄凈的眼眸里剝離。
時琉合上眼,凄然笑了。
這就是她今生注定的命數吧。
絕望,絕望,沒有盡頭的絕望。每一次光亮過后都是虛妄的假象。
可她不甘心。
她好不甘心。
“唷,怎么哭了”直到盯著白衣少年的背影離開鬼獄后,姚義才終于放心地落回眼,“這就傷心了我可還沒”
“噗呲”
勢大力沉的一刀。
狠狠楔進了姚義的心口。
那一刀太沉太狠,幾乎刺到時琉的腰腹上。
“”
姚義目眥欲裂,巨大的震驚和憤怒一瞬撕裂了他僵住的笑,他拔刀,狠狠向后一捅“老不死的你敢騙我”
手腕被松開,時琉闔上的眼眸驚睜。
就在桌前,趁著酆業勾走姚義全部注意力的時間,老獄卒無聲爬到了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