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白心念一動,那僅剩的一個便自動蓋過其他,放大顯影至整面石壁上
一條凌于長空,虛虛晃晃,向著無盡高處蔓延,卻連一點遮攔扶手都沒有的登天梯,正松散地墜在仿佛萬丈深淵之上。
“”
袁回刷地白了臉,往后退了兩步才停下“蒼天,這是什么人設計的天考,有沒有考慮過我這種怕高的人的感受我都不用爬,讓我在第一級上睜眼站著都困難啊”
晏秋白側眸“這個高度上,怕不怕高已經沒有區別了。”
“不是,”袁回反應過來,“這小姑娘這是爬了多少丈云梯啊云梯上不是越往高,罡風越重越刮骨嗎她不疼嗎這這這云梯都讓她染成紅的了”
“一百零七。”
晏秋白輕嘆了聲。
“”袁回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多少”
晏秋白自然不會配合他再說一遍。
身旁卻有字顯影。
需要考核方能入門的弟子中,最高不過九十三層,我記得是時璃師姐的紀錄。
袁回更僵硬了,震驚得只有扭頭瞠目的份。
正在此時,巨大石壁的顯影中,半匍匐跪在云梯上的少女又上一級。
還未穩住身,她就忽地伏身低咳了聲。
栗然撐在云梯的雪白身影輕抖了下,兀地,少女白衣上再添數劍血紅。
“”
袁回本能扭開臉去,視線避過,他嘴角都有些抽“你們這也太沒人性了點,吧連劍風都有,那小姑娘才多大啊,再這樣她都要死云梯上了,還仙氣洗禮什么,師兄你也看得下去師兄師兄”
半晌沒聽見應聲。
袁回捂著眼睛,不看山壁,只朝身旁望
空了。
一行虛影小字剛剛飄起
他已經進去了。
“噢,那還行。”袁回松了口氣,扭頭,卻意外地發現仲鳴夏盯著石壁,神色難得有些肅然。
袁回不解問“怎么了,鳴夏師姐”
仲鳴夏回神。
沒事。只是有些擔心。她停頓了下,望著石壁上的虛影,這個小姑娘手腕上戴著的那條手鏈
“手鏈怎么了”
應該是件防護法寶,但很可怕,說不清。
“嗯”
袁回也望向石壁。
虛影放大。
此時的云梯之上。
時琉跪伏在新的那級云梯上,氣息滯澀而痛苦地輕喘著。
血水和疼痛已經模糊掉她眼前的視野,所以袁回最怕的高,對她來說已經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問題了。
比起那點恐懼,每一級上好像都更加重一分的罡風入體才更叫她煎熬到麻木。
中間她竟不由想起,在幽冥南州的臨時石牢里,她所承受的那場神魂鞭的酷刑,這樣說該“感謝”時家,若是沒有那一場,她早該在半個時辰前就疼得昏過去,甚至像旁邊她見到的考核弟子一樣,直接從天梯翻滾下去,跌落向無盡深淵里。
不知道多少級才算過了考核,不知道多少級才算第一,也不知道自己已經爬了多少級。
時琉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再多上一級,哪怕只是一級。
她要向那個人證明,她一定會是第一。
便在這樣的意念里,時琉死死咬著已經破了的唇,抬起被染得血紅的胳膊,再次按上上一級云梯
“刷”
深得仿佛入骨的劍痕,狠狠劃過手腕。
時琉疼得一栗,險些跌進云梯旁的無盡深淵里。
就在此時,一道伴著嘆息的聲音響起“為什么還要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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