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至寶,比時家存亡更重要嗎”
“”
時鼎天轉過來,怒視時琉“你不必再拿聯親之事來威脅我,時家縱使不敵仙門合盟,但世人皆知紫辰便在時家只要時璃在,就沒人真敢對時家趕盡殺絕”
“紫辰”
時琉眼底微澀,她本能有些想回過身去看身后的酆業,想見他是如何神態,但時鼎天虎視在前,她終于還是忍下了。
她也不能叫酆業知道,她已知曉紫辰本命便系于己身。
“好,那便請時家主思慮過,兩日后入族之禮前,再給我答復。”
少女抱劍作揖,然后不等面色鐵青的時鼎天說話,便轉身離去。
回紫江閣客居的路上沒了接引弟子,兩人無聲走著。
酆業跟在時琉身側,神態散漫不經,像全然不聞庭院樓閣里那些低聲議論著“扈從”“隨侍弟子”“陪嫁”之類的時家雜役們的聲音。
時琉聽得分明,心思卻也不在此。
直到拐過某道廊下,耳邊聲音漸遠,近處再無旁人,時琉停了停身,回眸去望正走到身畔的人。
酆業跟著停下“怎么不走了”
“有事想問你。紫江閣雜役太多,不方便說話。”
“”
酆業垂著眼,袍袖下玉笛一撥,便有無形的隔絕神識探查的結界設下。
他側身靠到旁邊廊柱上“問。”
時琉偏抬過眸,認認真真打量他。
酆業起初半闔著眼,任她目光掠身,直到數十息后,仍不聞少女開口,他不由挑了挑眉,假意低聲威脅“還看真當我是你的陪嫁扈從了”
時琉抿唇,聽話地低回眸去“你之前說見過自己的劫境玉。”
酆業停頓了下。
一兩息后,他懶耷回眼“嗯。”
“里面殺你的人,是紫辰嗎”少女低垂著頭問,聲線聽不出情緒的平靜。
酆業眉峰輕動了動,“突然問這個做什么。”
“只是想知道,你已經到了時家,既然在這里沒人攔得下你,”時琉低聲,“那你要不要殺了紫辰”
酆業眼皮一跳。
片刻后,靠在廊柱前的魔直了直身,俯近,涼冰冰的玉笛抵著少女下頜滑過,又將她勾起“你是在提醒我殺了她嗎”
時琉澄凈的眸子安靜仰著他“明知紫辰命數注定,主人還是下不去手嗎為何。”
“”
魔輕瞇起眼,松開她,側身向廊前走“好,那我便依你所言,現在就去殺了她。”
“”
時琉一怔,回過神她忙轉身抬手,想也未想就攥住了酆業雪白寬大的袍袖。
那人停住,側身,漆眸如冰,薄唇嘲弄勾著“后悔了”
“不是。”
時琉微蹙起眉心,溫淡神色里也蘊起一絲輕惱她說的是紫辰,酆業明知是誰,卻偏要去遷怒時璃。
知他殺時璃是假,故意激她阻攔是真,她卻不能不攔。
少女眉心更褶起來。
雪白袍袖被她一點點從指間門松開。
“既然狠不下心,就少來試探我。”魔回身,涼冰冰的笛骨點在少女額心,抵迫得她松開眉間門愁皺。
“沒有試探。”時琉心底輕嘆,步子稍快,跟上那個轉身便走的身影。她聲音低低曳在他雪白輕晃的袍尾,望著上面水色暗紋如波瀾蕩漾。
“若紫辰時璃當真是你死劫,你便不叫她飛升仙界就好。”
魔走在前,聲音也懶洋洋“紫辰升不升仙與我何干。”
時琉遲疑探頭“當真么”
“”
魔側了側身,望身后探出來少女仰著看他的沒什么表情但仍微蹙額心的漂亮面孔。
看了幾息他便不由勾起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