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羅酆石給你送去,再回時家,暫時安撫住所有人,”時琉一頓,聲輕地低下眸子,“等你合了羅酆石,我再去小廟找你。”
酆業無聲許久“你見過藺清河將要飛仙時的情境,還有印象嗎”
“當然。”
“飛仙之時,造化之力會封鎖天地,不得離開,”酆業停頓,“你若不能及時趕到,怎么辦”
紗幔內安靜了下。
然后少女仰眸,似乎隔著輕紗朝他笑了起來。
“那主人便稍等等我,好不好。”
“”
魔一頓。
幾息過去,他不自在地轉回身去。
“藺清河當日飛仙,不過是最低階的仙人境,我若返仙,必回帝境,屆時天地造化之力便是他那時的萬倍,近于規則之力即便是我也拖不得許久,你記得早些來。”
“好。”
紗幔里,少女低下頭。
微熠的水色在她眼底打了個旋,又被淺淡的笑色藏下“等我完成所有事情,我一定會去的,主人。”
“嗯。”
屋內的氣氛愈發讓魔有些不自在,從未有過的,好像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動的窘迫感。
這詭異感覺叫他十分古怪,近乎匆忙地閃身離開。
房間歸于靜謐。
紗幔內,榻上的時琉慢慢淡去了笑顏。
她下意識抬頭,望向方才站著那人的地方,然后她僵慢地支起手,在心口的位置輕按了按。
像是什么東西和他一起離開了一樣,空蕩蕩的,令人不安。
不安的源頭是恐慌,她從前怕過許多東西,大約這是第一次,她忽生出些對未來很久很久的年歲里的害怕來。
若是人間再無了他,她獨囿于此,該是如何孤獨呢。
時琉輕顫著睫,闔了闔眼。
“沒關系,這沒什么。”少女輕聲自語著,“你早就習慣一個人站在許多人里了。”
至于對他說了謊的愧疚
也不算說謊。
若今生今世能解決過所有事情,那來生,興許她便能做一個飛上仙界的小琉璃妖,再去見他了。
“”
時琉想著,在榻上坐正,盤膝,入定。
然后她緩緩合上眼睛。
十月廿七。
同一間屋內,同一張榻上,唯獨入定的少女換作一身艷紅如火描金簪花的盛服長裙。
房門被人叩響。
“十六。”來人聲線溫潤如昨。
榻上,時琉睜開眼,氣息緩緩收斂“師兄請進。”
房門依聲打開。
換了一身白袍的晏秋白輕步而入,繞進房內。
紗幔后,抬眼的少女一怔。
只某個恍惚,她還以為,踏入房內的是那個只愿披著一身雪色的魔。
但也只那片刻錯覺,時琉搖頭清走雜念。紗幔無風自起,她下到榻前,起身迎向晏秋白。
晏秋白眼神在她身上一停“恭喜師妹。”
“嗯”時琉抬眸。
“連師兄也要瞞么”晏秋白笑嘆,“你的靈氣已經能晉升化境,只是在壓制著,沒有升境吧。”
時琉一頓,眼睛眨了下“瞞不過師兄,這方面你才是最有經驗的。”
“”
晏秋白難得被時琉噎了下,回神不由失笑“好,確實是我錯在先。”
說完之后,他神容稍斂,眉眼間情緒也肅然了些“你知道,我今日是來做什么的吧”
時琉點頭“羅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