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去不去”賞南緊接著又問。
香夫人“少爺不去,讓我帶你去逛逛。”
“那好。”沒有陸及在,就是完全屬于賞南的時間,等于完成任務的途中來個中場休息。
陸及還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兩杯熱茶,賞南大步走過去,正要在側手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一抬眼,就看見了白色骷髏架子認真地看著自己。
有那么一秒鐘,賞南是產生了窒息的感覺的,畢竟他已經很長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骷髏了。
客廳里有些熱,賞南也分不清自己后背的粘膩是冷汗還是熱出來的汗,他在沙發上坐下后,陸及彎腰用手指點了點地毯。
賞南立即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老東西不讓自己和他平起平坐。
他認命地站起來,走到陸及腿邊坐下,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完全感受不到地板的硬度,只是需要盤著腿,時間長了會腿酸。
看著從茶盞中徐徐升起的熱霧,賞南問道“香夫人說你讓我下來陪你喝茶。”
“嗯,有點無聊。”
賞南“”
說是喝茶,其實骷髏沒有這個需求,有這個需求的是陸紳和陸及,陸及一直都是那樣一個姿勢,茶杯都沒碰一下。
倒是賞南,因為之前吃了甜的,需要清苦的茶水壓一壓,連著喝了好幾口。
“你現在還是陸及嗎”賞南捧著杯子,他低頭看著起起落落的茶葉芯子,仰起臉問它。
“我也是陸紳。”
“陸紳是誰”賞南佯裝不知。
陸及抬起手,冰冷的指骨按在賞南的發頂,發絲從它的指骨指縫中穿插而出,“就是我啊。”
就是那個最開始讓陸家在全國聲名鵲起的人,陸家的第一任家主,也是這么幾百年來,最年輕的一任家主。
是已經去世了六百多年,是哪怕多任家主明知陸紳死因,卻仍是因為對方可以給陸家門楣帶來的榮耀而每年為他舉辦周年祭的陸紳。
賞南是陸紳身邊出現的第一個不害怕他的孩子明亮,溫暖,富有朝氣不過這些特質幾乎都可以在不同的人身上找到,活了這么久,陸紳沒有見過獨一無二的人。因為他們身上一定有某處特質是相似的,甚至可以做到多處重合。
雖然賞南身上的某些特質也能在其他人身上看見,但他人很難完全復制賞南的特質,溫柔又倔強,驕傲卻不張狂,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想法,明明年紀小,但卻并不讓人覺得無趣和乏味。不過這些都是陸紳所看見的一些表面的東西。
表面的東西很容易重合與復制。
可他仍覺得賞南是特殊的,是獨一無二,也是絕無僅有。
這是他的孩子,他便覺得對方怎樣都好,是世間第一珍貴。所以,為賞南多活一些年也未嘗不可。
看在這充滿恨與死亡的人世間,賞南是如何的摸爬滾打,最后成為一名小小冒險家。
“陸紳”賞南盤著腿,呢喃著這個名字。
“嗯,”陸及回應著他,“就是很久以前的陸家人。”
賞南“就是祖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