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想吃什么小南,你喜歡天婦羅,我給你做一份怎么樣”香夫人根本就不在乎陸家人的喜怒哀樂。
賞南比了個剪刀手,“一份很好。”
陸及沒抬眼,“半份。”
香夫人沒看陸及,”ok,那就一份。”
陸及的目光慢悠悠從書上移去了賞南的臉上,后者的剪刀手還沒來得及放下來,被抓包后,賞南朝陸及露出一個假笑。
“上周你冒了兩顆痘痘,當時發誓清淡飲食。”陸及緩緩道。
“那是上周發的誓,這周已經不適用了。”賞南冷靜作答,他上周上火太狠,這周已經沒有上火了,痘痘連點印子都沒留下。
陸及“”
小孩子長大了確實不太好管教,不管你說什么,他都有滿肚子的的話用來頂嘴。
過了半晌,陸及才無奈道“那你不要像上次一樣,用天婦羅蘸辣椒粉。”
賞南說“okk。”
陸荔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出現在這里有一種格格不入感,她知道自己的親哥是個怎樣的人,看起來溫柔,老好人,可是在賞南來之前,陸及對所有人都是一模一樣的,一模一樣的周到體貼,他們都覺得,世界上不會再有比陸及更加好的大哥了。
直到賞南出現,他們才發現自己和賞南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地,一個天,經過對比后,他們后知后覺,陸及其實總是和大家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因為他沒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所以他才能做到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
不僅吃住,連穿的,一副手套,一雙靴子,都是陸及和香夫人親自挑,親自配,香夫人的眼光自不必說,可他們從不知道陸及的審美居然是高過于香夫人。
可陸及只會讓他們多穿點,絕不會親手為他們攏緊外套,更加不會在每個四季親手畫設計圖發郵件給設計師,讓設計師按照圖紙給賞南做出衣服來。
此刻,陸荔坐在角落里,只覺得這種對比更加分明,陸及不擔心她被父親掌摑后難過,卻因為賞南任性吃喝而露出愁容。
兩個痘痘而已,她可是連臉都腫了
之后的幾天,陸蕭沒有再出現過,賞南和往常一樣跟著課表上下課,偶爾在主屋會碰到,要么是在看書要么是打電話,瞧著他的樣子,像是準備在老宅長住。
晚上熱,白天積攢的暑氣在晚上都還散不干凈。
香夫人自己找人做了柄團扇,扇柄是青玉做的,她晚上在院子里乘涼,搖著扇子,“這日子啊,就這么好起來了,你說對吧,小南”
賞南蹲在一簇茂盛的大麗花跟前,點點頭,“還行吧。”
香夫人繼續搖著扇子,“等你成年了啊,你和少爺,你倆就可以成親了,到時候我一定給你置辦一份厚厚的新婚賀禮。”
賞南耳朵一熱,他挪了挪位置,摘掉底下枯黃了的葉子,“香奶奶,十八歲太小了,法定是二十歲。”
香夫人切了一聲,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夜空,月亮只有一半兒,剩下的一半透明得很難看見,看了會兒,香夫人說“今天是什么日子”
賞南想了想,還有三天才是陸及的生日,今天不是什么日子啊,今天就是普普通通的七月十六。
不過香夫人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她問完以后,又自己回答了自己,“七月十六,今天是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