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學生撐著傘在操場上來往,數個不同顏色的傘面在昏暗的雨色中成了唯一的鮮活。
這會兒沒課,幾個從拳擊室回來的男生回到教室后還在邊走邊打拳,一路打到了賞南的桌子后面,他們老大一把摟住賞南的脖子,看見賞南被嚇了一跳,他一個回身,踢走了賞南的前桌,自己坐下來,“嘿,聽說你今天生日,生日快樂。”
賞南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謝謝。”他平時和這個男生來往不多,他們學號離得遠,不管是按成績還是按戶籍,課堂上的分組賞南都沒和對方分到一起過。
這男生是他那個圈子的中心,他家估計是資產最了不得的,其他的人既然捧著他,那家境肯定是略低于他的。
馬煉兩只手在外套口袋里摸,摸了半天,摸了一只鉆石表出來,“生日禮物。”
賞南只瞥了一眼,就知道太貴重了,算是手表中的頂級牌子,對消費者每年的消費標準都有要求,消費沒達到等級,就只能購買一些基礎款式。
“太貴重了,心意我領了,禮物你收回去吧,我不要。”他看了眼佑茗,佑茗垂著眼在寫作業,可眼神分明在往自己這邊瞟。
被毫不留情地拒絕,馬煉臉上寫滿了尷尬,不過轉眼他就一把抓走了手表,“不要算了,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咯。”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自己的跟班們又繞著教室砰砰砰地打起空氣拳來。
從這時候開始,佑茗就不和賞南說話了。
不管是賞南給他遞東西吃還是問晚上去吃什么,他都不說話,但不說話歸不說話,他每次都會給賞南一個很委屈的眼神。
賞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極了初中畢業暑假的那個大雨瓢潑的夜晚。
禮物暫時沒辦法帶回宿舍,賞南從柜子里取出一把傘,“只有一把。”雨是從中午突然開始下的,中間沒有停過,傘還是賞南上學期放進柜子里的,因為一直都是用佑茗的傘,他的傘就一直沒有想起來用。
佑茗高一些,佑茗撐傘。
他賭氣一樣,把傘全部都偏在了賞南那邊,自己除了舉著傘的那只手,身體其他部位幾乎全部都淋在雨里。
賞南握住傘柄上面那一截,把傘往佑茗那邊推,“佑茗同學,你知道自己很幼稚嗎”
一下雨,佑茗的眼睛就更顯得潮濕了。
“我在想事情。”佑茗終于開口說話了,但還是把傘又完全地舉到了賞南的頭頂。
“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可以活到多少歲,小南可以活到多少歲”
帆布鞋踩在雨里,打濕了大半。
賞南沒想過這個問題,“唔,我是人類,努力一點,活到八十歲算高齡了,佑茗你的話,我不太清楚,畢竟你又不是普通的章魚。”
佑茗突然低頭,把濕漉漉的臉埋在了賞南的肩膀上,“你長不長命百歲都無所謂,你活到多少歲,我就活到多少歲。”
14愛意值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