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懸才沒有在申請阿南的同意,他在重復一遍過后,直接把賞南抱在懷里,朝臥室走去。
賞南人還是懵的,但他清楚地記得是自己的腦子進水了,陳懸的腦子沒進水,之前不還死活不讓他去臥室睡覺嗎
“你不是嫌我煩嗎”
“如果你跟它們一樣的話,那確實會很煩。”陳懸掀開被子,把賞南丟了進去,賞南被震得好一會兒才坐穩。
陳懸喜歡深色調的東西,他自己的衣服除了白色,其他也大多是深色,這并不說明他欣賞不來淺色的東西,相反,任何顏色的他都能找到相應做搭配的事物,所以那些娃娃才能被做得那么好看,他店鋪的生意才會那樣好。
但外界的一些繁華都不影響如一片死海的陳懸。
他被子是黑色的,很深很純正的黑色。
賞南抓著被子,躺在了枕頭上,對他來說超級大的枕頭,他其實睡在枕頭上都沒有問題。
陳懸在他旁邊躺下,關了燈。
“陳懸”賞南叫了他一聲。
“嗯。”可能是因為躺著說話,陳懸回應的時候帶了點鼻音,而且沒什么精神,很敷衍的一聲“嗯”。
沉甸甸的被子壓在身上,賞南艱難地翻了個身,朝陳懸的方向慢慢爬過去,最后在摸到陳懸的肩頭時,他重新躺下來,“你為什么要當付暄的容器啊”
陳懸的呼吸在頭頂,很輕。
“你說過,就算全部內臟都回到了付暄的身體,付暄也有可能不會醒過來,徒勞無功的事情。”賞南輕聲說道。
陳懸翻了個身,賞南從他肩膀上滑了下來,他睜著眼睛,看著落入自己的懷里的阿南,淡淡道“算是給老師和師母一點希望,不然兩個老人可能就活不下來了。”
老年喪子,不論怎么看,都會是一件要掉他們半條命甚至整條命的事情。
“你對他們也有感情”
“沒感情,”陳懸手指搭上賞南的肚子,他往下一按,就癟了,“莫名其妙的責任感吧。”
賞南推開陳懸的手指,“如果以后你把剩下的器官也都給了付暄,付暄卻還是醒不過來呢”
“那關我什么事。”
付暄一定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孩子,賞南想道,所以才會在自己已經變成了怪物的情況下,還記著對父母的所謂責任。
早上十點鐘店里要營業,陳懸也還有工作,他睡了,賞南過了會兒才睡著。
他怕自己被陳懸不小心給壓死,慢慢挪到了邊上,想了想,還是爬到了枕頭上,居于高地,陳懸再怎么著都壓不到自己。
賞南不用早起,他沒有任何事情可做,頂多在工作間的時候給陳懸打打下手。
但棉花娃娃已經夠用了,賞南也幫不上什么忙。
睡過去之前,賞南還在想著明天要找01問問話,問問活著的時候的付暄,問問陳懸具體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雨在上午時徹底停了,賞南醒來時,陳懸已經不在床上了。
他跑出房間,瞬間又想到自己不能獨自下樓。
他給陳懸打電話。
過了會兒,門口才響起腳步聲,是穿著員工制服的劉劉。
老板讓她上來把阿南帶下去,但她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阿南在那兒,她繼續找,最后在柜子腳旁邊看見阿南躺在地上。
“為什么會在地上”劉劉一臉的疑惑,老板為什么要把這么好看的娃娃丟在地上
她抱著阿南,發現阿南跟其他娃娃的手感不同,阿南是軟的。
“不知道老板又發現了什么新材料不僅軟,還好香。”劉劉舉著阿南湊到他脖子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真的好香。”
賞南若是有汗毛的話,估計早就豎起一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