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講究獨立,阿南不需要。”系好安全帶以后,陳懸又給賞南調整了座椅靠背,全部弄好之后他才繞去駕駛座。
賞南靠在椅背上,“這個世界好難。”
14是啊。
“你好敷衍。”
14我只是一個系統,而且你daddy把你照顧得這么周到細致,多好。
“我生活能自理。”賞南說,“再說了,誰照顧人是連穿底褲都給一手包攬了啊。”
14不清楚,我只是個系統,不用穿底褲。
賞南懶得再和14搭話,他看著窗外,距離慢慢縮短,他在想,等會該怎么面對付東余和衛淑。
這夫妻倆到底怎么回事啊。
連死都不讓人死干凈,非得折騰。
過了一個多小時,車駛進院落,兩老早就緊張地等待在院子里了,眼巴巴地瞧著車子。
陳懸先下了車,他推上駕駛座的車門,從前面繞到副駕駛,他手指輕輕點在車窗上,回頭看著付東余和衛淑,最后還是選擇和衛淑說話,“師母,您要做好心理準備,阿暄已經完完全全改變了,您可能會認不出他,但是他的骨骼和器官,都還是阿暄的。”其實過不了多久,這些,也都屬于阿南了。
現在只是處于一個短暫的磨合期而已。
衛淑眼含熱淚,點點頭,“師母知道,師母都知道,師母只要阿暄活著。”
陳懸打開了車門。
賞南從車上下來,他背著書包,有點緊張,下意識去看陳懸,陳懸拍了拍他的肩膀。
“媽,爸。”賞南喊了人,更加不自在了。
付東余和衛淑的身形都僵硬在了原地,說是石化也不為過,他們看著眼前陌生的少年,可以說無一處和阿暄相似,拼盡全力,他們都在這個少年身上或者臉上,找不出阿暄的痕跡。
可他又叫了他們。
衛淑有些頭暈,她扶著腦袋往后退了兩步,被付東余扶住,付東余只能低聲問陳懸,“陳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和阿暄一點都不一樣啊”
付東余蒼老的臉上全是焦急與震驚,他有些不太能接受。
陳懸微微笑著,“就是您看見的這樣,阿暄的身體已經腐壞了,已經無法使用,這是我給阿暄另外捏的身體,您覺得陌生是正常的,因為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阿暄,他現在叫賞南。”
“賞南”付東余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笑得頗為勉強,“可他如果是阿暄,怎么能改名字呢”
“老師,阿暄不想再被叫做付暄,他覺得那幾年他很痛苦。”陳懸不炸眼睛,一點都沒有撒謊的緊張,“老師,請您也尊重他自己的選擇吧。”
陳懸說得很認真,又有著跟付暄一模一樣的臉,付東余和衛淑不得不相信。
可眼前的少年實在是太陌生,客客氣氣的疏離感,給他們的感覺甚至還不如和陳懸親近。
但陳懸怎么會騙他們呢,陳懸說自己是阿暄養大的小怪物,會代替阿暄照顧他們,現在阿暄也回來了,他們應該高興才對。
只是他們內心沒辦法這么快接受這個面容氣質甚至連說話方式都和阿暄不同的陌生少年。
但只要一想到他身體里是阿暄,付東余和衛淑又覺得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