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微笑著扭頭,“嗨。”
陳懸風塵仆仆,外套肩頭還有薄薄的雪花,他目光清冽,“出來一下。”
“下雪了嗎”賞南后知后覺,他站起來,看向落地窗外,發現街面上已經被鋪了一層白色,商店門上那些雨棚上面也都變白了。
賞南跟在陳懸后面出去,他打著哈欠,還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后,在困意逼出來的眼淚中,他看見在白天時候還擺著商品的大小高矮貨物架上面全變成了白玫瑰。
比外面剛下的初雪還要潔白耀眼,雖然白玫瑰幾乎沒有香味,可賞南還是覺得自己在看見這個場景時,聞見了滿室的芬芳。
“陳懸”
“雖然不知道你今天在工作間呆了一整天具體是在做什么,但正好給了我準備的時間,”陳懸站在賞南跟前,他背著光,肩頭的雪在慢慢融化,雪水沿著臂膀衣服的縫線往下滾落,他從大衣口袋中拿了枚戒指出來,“阿南,我們結婚吧。”
賞南許久都沒反應過來,他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
他其實完全沒去想以后的事兒,他以為自己很了解陳懸,卻還是了解得不足夠。
陳懸明明比許多人類都還要溫柔周到。
初雪飄落,怪物也開始祈求被愛了。
賞南眨了眨眼睛,看著陳懸手中那枚素戒,鼻子有些發酸,只是眼淚都還沒來得及掉下來,他目光就突然掃到了店外晃動的人影,他小聲提醒道“外面有人。”
陳懸回頭看了眼,是同街的那些商戶,估計是看見這么晚了陳懸的店還開著燈,開著燈就算了,店里還全是白玫瑰花,全是白玫瑰花就算了,陳懸和賞南還站在店里。
所以他們好奇,好奇地來看熱鬧。
做什么做什么
那枚戒指,在燈光底下泛著光。
求婚嗎這熱鬧趕巧了。
“阿南,被看見了,你怕不怕”陳懸的嗓音在抖,他十多歲時的經歷,換成任何人,可能都會因此而開始對此類事情感到后怕。
但陳懸沒有,他甚至更加溫柔勇敢。
賞南的緊張是因為面對的是陳懸,是傀儡,是做出選擇之后的生活,而不是因為他們正在被圍觀。他做出決定之后,沒有伸手去接那枚戒指,而是張開雙臂用力抱住陳懸,陳懸被他撲過來的力道沖擊得往后退了兩步,他接住對方,聽見對方聲音低低地在懷中響起。
“daddy,陳懸,我也不怕。”
陳懸垂下眼,他睫毛上沒有被落雪,此刻卻好似出現了濕意,他攥緊手中的戒指,手臂環住懷里的人。
是它創造的漂亮娃娃,是它所愛之人。
店門外,那些個商戶老板的表情先是驚愕,然后是復雜,最后塞林一臉冷漠地從背后拿出了一個心形氣球舉了起來,舉過頭頂,晃了晃。
他可能提前就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國叔還用巴掌去打了塞林兩下,以為塞林是在搞什么壞名堂,結果等他看清了氣球的形狀后,場面頓時變得尷尬起來,他沒有不希望陳懸和阿南幸福。
看見了塞林的舉措之后,那群圍觀的商戶在外面開始歡呼了起來。
他們用雙手給店里的兩人放了煙花,比了很大的愛心
期待被祝福的付暄,不需要被祝福的傀儡先生,在二十五歲的初雪晚上,被所有人歡欣鼓舞地祝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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