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咳嗽著,“上次我救你,這次你救我,我們扯平了。”
寧億喘著氣,過了好久,他才說了句,“誰跟你扯平了”
陳眠在地下城入口接應他們,待兩人進入升降梯后,陳眠立刻關上了通道。
寧億臂彎里是一截好像一握就會被折斷的腰,他彎下腰,小心翼翼把賞南放下來,“自己能站穩嗎”
“沒事。”賞南低聲答了句。
他被放下來,賞南慢慢滑坐到地上,陳眠在旁邊看著手上不斷跳動的數據,他表情惶恐,“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死傷人數成倍增加,救援隊已經不敢再在地面上逗留,隕石群的跌落停下之前,沒有人會冒險上去救援,現在任何人上去,都是在找死。
醫護是最先撤下來的群體,幸好藥物儀器提前都有準備,可大量傷員等待救治,人手仍舊不夠用。
賞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手背和肩膀被涂上燙傷膏,他眼前被抬過去扶過去的人,大都受傷嚴重,地面上的血跡來不及清掃,踩出一串串兒的腳印,和教室的污泥混在一起,地面變得滑膩,再看不出鮮血的顏色了。
寧億以一個和賞南一模一樣的姿勢和賞南并排坐著,對面墻壁上的玻璃映出兩人的身影和面龐,都臟兮兮的,組長清冷挺拔的樣子只出現在記憶中,他此刻像只臟兮兮的瘦弱的小貓坐在椅子上。
一頭短發的秋實忽然出現了賞南的視野中,賞南一開始沒認出來,過了很久,他才認出對方,“你怎么會在這兒”他口吻驚喜,聽著很讓寧億感到不爽。
秋實頭發的長度保持著跟以前的長度,她穿著紅色的救援隊制服,長靴蹬地,她打量著賞南,“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節食減肥”
“”
“沒,就是快死了。”賞南坦然道。
生命只是一個人的一次旅程,旅程開始,旅程又結束,不值得大驚小怪,他并不是消失了,他會以另外的意識形態存在于宇宙當中,那將是一段新的旅程。
寧億看了賞南一眼,移走目光。
秋實張大嘴不可思議地看著賞南,她發出幾個音節,好不容易終于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我以為還有很長時間。”
“應該快了,”賞南說,“所以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
“寧億看起來還不錯,”秋實豎了個大拇指,緩了緩,才回答賞南的問題,“一條行星帶正在向星球的方向移動,它本來應該在s星和t星軌道之間的,不知道為什么開始移動,這不合常理。”
行星帶當中聚集著大量行星和小行星,被命名的和未被命名的加起來足有五十多萬顆,它們本依靠著附近行星的引力保持在原地。
“我們在兩個小時前發現了這一現象,博士說,a星球有可能會和其中哪一顆小行星或者行星產生吸積。”
“目前,我們觀測到,行星帶當中一共有三萬多顆行星體積質量大過于a星球,若與它們產生吸積現象,那么被吞掉的肯定會是我們,就算是和天體小于我們的小行星碰撞,對于我們來說,也同樣是滅頂之災。”
秋實說完,無奈道“根據行星帶目前的移動速度,最晚不超過一個星期,它們就會來到a星球附近,我們沒有任何辦法,這太突然了。”
賞南說話時,嘴里吐出白氣,“所以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啊,我來這里送你父母過來。”秋實收好平板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