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畢竟也到年紀了,不服老不行,長公主在心里如是想,她可沒她兒子那么厚臉皮。
“漂亮姨姨。”絮果乖巧又上道。
賢安長公主忍了又忍,終還是破功,上去摟住實心團子一樣的絮果就是一頓揉搓。被這么可愛的小孩叫姨姨,誰能扛得住啊,誰能
絮果對于過分熱情的貼貼也是習以為常,他娘總這樣,夢回江左了屬于是。
“跟姨姨回家吧,好不好姨姨用黃金給你打造一座大屋,用玉做家具,瑪瑙堆砌。”賢安長公主和她皇兄很像,就喜歡長得好的。無所謂對方有沒有才華,有沒有靈魂,她只想要皮囊,單純欣賞,“你來給姨姨當兒子”
“殿下,可使不得。”錦書等仆從一早就認出了賢安長公主,本垂首在旁不敢打擾,直至長公主這一句才嚇得花容失色上前解釋,這可是他們廠公的命根子。
“我能不知道他爹是誰嗎”賢安長公主卻不甚在意地揮揮手,“行了,告訴連亭,中午去家里吃飯,他兒子我先帶走了。”
然后就真的帶走了。
根本沒人能阻止得了飛揚跋扈的長公主,一如她惹眼招搖的車隊,車室如廂,四面出檐,有引馬、領馬開道,部分侍衛守護兩旁,成群的仆從綴在車后。威風凜凜,行人避退。哪怕路遇閣臣的轎子,那也只有對方給她讓道的份兒。不滿不滿你就去找皇上告我呀,我又沒不允許你參我。
等連亭接到消息后,他就第一時間“綁”了不苦朝著長公主府徑直而來,他甚至還貼心地準備好了負荊請罪的道具。
不苦大師“”有兒子就不要朋友了嗎
連亭理直氣壯地表示,那不然怎么辦你娘“綁”走我兒子還能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見你這個她上輩子欠的孽債
大師我的命好苦,比中藥還苦。
哪想冷艷的長公主只是牽著絮果的手站在臺階上,看著不苦露出了一個晦氣的眼神,然后挑眉對連亭表示“我不是為了見他啊。”
長公主府門口“不苦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至今還沒有撤下去呢。
不苦感覺命更苦了是怎么回事
連亭恨不能敲開朋友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都是水。他一個東廠的太監,何德何能可以讓長公主親自出門迎接她站在這里能是為了等誰
最后,“不苦與狗不得入內”的木牌被撤下,不苦得以進入了他自己的家,只不過牌子并沒有完全棄用,而是改換了地方。不苦大師深衣道髻,跪在堂下,悲痛欲絕地看著花廳內,他娘不拘小節的與他的好友把酒言歡。
他娘這輩子改不了的就是對大美人的禮遇。
他爹在天之靈
算了,他爹也管不了。
六歲的絮果作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開心地和阿爹分享起了今天在長公主府得到的好東西。
絮果一開始是拒絕的,沒有爹娘的同意,他輕易不會拿外人東西。
只是在賢安長公主的人生詞典里,就沒有“拒絕”二字。她想給的東西,那就沒人可以拒絕,看見什么好的都一股腦地往絮果手上塞,嘴上還會偶爾感慨“也就是現在情況好了,皇嫂當家。要是換我那視財如命的皇兄,呵,這么好的東西怎么可能輪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