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后對宗親是真的照顧,尤其是在先帝朝過的猶如透明人的公主、郡主們,新帝剛登基不到一年,連年號都還沒改呢,賢安長公主府就肉眼可見地寬裕了起來。
她如今就在報復性地消費,不要理性,只有野性。
“長輩賜,不許辭”
絮果也就只等著阿爹來了一起快樂“分贓”了。連亭揉了揉兒子的頭,這種不管什么時候都會被人惦念的感覺,既沉甸又輕飄,心里踏實,人卻像做夢一樣飄在云里。
“瞧我,差點忘了。”賢安長公主拍拍手,讓下人把信拿了上來,她對絮果道,“這是小蘭因讓我轉交的,你要不要看看呀”
北疆王世子自上次開源寺一別后,就時常吵鬧著要找絮果玩。起初大家都沒當回事,只以為他是三分鐘熱度,萬萬沒想到能堅持到今天。只是不巧最近快過年了,作為皇帝唯一的弟弟,他有其他很重要的事,只能拜托時常入宮的公主姑母代為送信。
他還順便狠狠吐槽了一下他皇兄,一點也不靠譜,之前送的信都石沉大海,肯定是皇兄不上心
賢安長公主卻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連亭,對此有不同的看法。但她當時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在連亭眼前替北疆王世子當了回送信的青鳥,讓絮果回幾個字就好。
絮果
苦惱的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像包子似的想了許久,才鄭重其事地請長公主代筆“您就寫,文盲看不懂,別寫了。”
他之前明明已經讓阿爹說了,怎么聞蘭因就不聽呢
賢安長公主的一雙美目滿是錯愕,她還以為是連亭不想兒子和北疆王世子交往過甚呢,畢竟現在北疆的情況確實復雜。沒想到長公主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快出來了,心下決定回去就好好和她的大侄子說道說道,想和一個人交朋友呢,首先得投其所好。
不過,等賢安長公主笑夠了,她還是對連亭提出了真誠建議“溪停啊,不是我說,我年輕的時候也煩別人教我怎么養孩子。但是,六歲了,該給孩子找個夫子開蒙了。”
連亭的字就是溪停,連溪停,但真正會這么叫的人卻很少。
“您說得極是。”連亭也沒有反駁。他本來是想著等絮果找到親爹了,人家親爹自會安排,如今嘛,他確實該為兒子的未來好好打算一下了。好比他先結識幾個清流,看看能不能給兒子請個名家大家。
只有不苦大師在凄風苦雨中痛哭,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
別人不好說,但絮果肯定沒忘,事實上,他已經數次回頭,用他以為別人都看不見的小動作頻頻望向不苦,再時不時偷偷看看長公主。他不知道不苦叔叔犯了什么錯,只能暗中觀察漂亮姨姨的心情,確定她已經大笑過好幾回后才很勇地暗示“外面好像要下雪了,好冷好冷的。”
賢安長公主眼光流轉,面上不顯,心里卻在瘋狂尖叫,這孩子怎么連求人都求的這么可愛啊。
最后,長公主終于大發慈悲“行了,看在咱們絮哥兒的面子上,外面那個,滾進來吧。”
不苦大師得令后也沒矯情,立刻起身就沖了進來,坐下端起碗筷一頓炫。嗯,辟谷什么的,他先和三清請個假,過兩天再說吧,快特么餓死他了。東坡肉夾荷葉餅,蘇軾最愛他也愛。
賢安長公主挑刺道“你們出家人不是不吃肉嗎”
“那是你們佛教的出家人,我是道教的。”不苦大師自有一套他的邏輯和理論,“你佛慈悲但不事逼,管不了那么寬哈。”
信佛的長公主“請你再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