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澤這才哼了一聲,把另一個小男孩的糖推到一邊,把自己的糖放在小時漓的面前。
漓漓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哥哥跟漓漓一起吃糖糖。”
顧小澤沒有客氣,坐了下來。
就算是六七歲的幼崽,坐到沙發上時腳也挨不著地,他晃了晃腿,覺得有些麻煩,把鞋脫了,盤腿坐著。
一旁的小時漓爬了起來,去夠桌上的巧克力,“這個是哥哥的。”
他放在哥哥面前的桌子上。
“一個是漓漓的。”
他放在自己坐著的沙發上。
“這個是媽媽的。”
單獨拎出一個,放到桌面上。
“還有一個,是娃娃的。”
漓漓拿著巧克力站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轉過身,走到娃娃面前,坐了下來,認真地放在棉花娃娃的小手上。
顧小澤忍不住問,“剩下的呢”
漓漓轉過臉,“剩下的還給哥哥,漓漓吃一個就夠啦。”他又想到什么,搖搖腦袋,“不對。”
小時漓爬起來,又拿了一個巧克力,放到顧小澤的手上,“哥哥還有一個。”
顧小澤疑惑地說,“我已經有一個了。”
漓漓認真道,“因為哥哥今天不開心,所以可以多吃一個。”
黑發幼崽的回答讓顧小澤愣了愣。
漓漓努力把手舉高高,拍拍哥哥的腦袋,“哥哥不難過。”
顧小澤把黑發幼崽給的那顆巧克力攥在手心中,很久都沒說話。
小時漓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哥哥吃糖糖。”
手心滾燙的溫度將巧克力微微融化,變軟的巧克力溢出了糖漬,黏在了顧小澤的指間,他突然看向休息間角落里已經關閉的一個攝像機,“ihateit我討厭它。”
雖然穿到了幼崽的身體,但小時漓還記得一些簡單的英語,他反應過來后,小聲問,“哥哥為什么討厭它”
顧小澤有些語無倫次,悶悶地低聲說,“我的爸爸媽媽會用這個來看我,和我說話。”
“但我見不到他們。”
在國外長大的顧小澤只有爺爺奶奶陪在身邊,在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以為,會傳出他爸爸媽媽聲音的監控器才是他的爸爸媽媽。
他們活在可以看見影像的手機里。
顧小澤放棄解釋,重復了一遍,“ihateit我討厭它。”他一緊張,語言就開始不受控制地有些混亂,一會兒說中文,一會兒說英文。
顧小澤懊惱地垂下眼。
沒一會兒,他的身邊突然響起撕糖紙的聲音。
漓漓把撕開來的巧克力舉高高,放到顧小澤眼前,“哥哥吃。”
顧小澤中英交雜,語無倫次又沒有前因后果的話,讓小時漓聽不懂哥哥在說什么。
但沒關系,漓漓會把自己的糖也給不開心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