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顧澤繼續問,“可以告訴我了嗎”
時漓又不想這么快認輸,一本正經地板起臉,“是你自己說,有事情不可以瞞著對方的,對不對”
顧澤干脆利落地應了聲。
時漓仰臉看他,“但你這兩天就瞞著我了。”
顧澤低低“嗯”了一聲。
時漓很是困惑,“為什么你這兩晚都不送我下車了”
這兩天他都遇見了晚下班的時呈不是沒有原因的,都怪那個臨走前的晚安吻實在太漫長了點,次次都拖了近半個小時。
時漓語氣不太開心,“我問你,你只會說不方便。”繼續問下去,顧澤就會敷衍其詞,他難免會多想,有一有二不能有三,他憋了一晚上,決定今早問個清楚。
誰知道顧澤比他還沉得住氣。
顧澤張了張唇,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確實不想讓時漓知道。
他的男朋友還太小了,
像一張白紙。
時漓,“你又不說話。”他真的要生氣了,“我也不說話了。”
顧澤語速緩慢,“是不方便,沒有騙你。”
時漓就抬起眼瞼看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淺棕色的眸子里倒映著顧澤在燈光下清澈的人影。
眼巴巴,又透亮,
小鹿一般的好奇。
被他逼到這個份上的顧澤卻微微瞇起了眼,“因為”他頓了頓,組織了大半天的措辭,最后低低說了粗俗得不行的三個字。
神情很平靜,像在閑聊日常一般。
時漓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清楚,耳根一瞬燒紅,很無措地站在原地,濡濕的眼瞼不停地顫動,進一步不是,退一步也不是。
顧澤微微松開他。
時漓就像他口中說的那樣,轉身就“亂跑”,急急忙忙地轉移話題,“我渴了,要喝水。”
等顧澤從廚房倒水出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時漓已經把自己的臉埋進抱枕里了,露在外面的耳根脖頸都蔓延著粉。
他將杯子擱在桌上,“還要去看那條隧道嗎”
顧澤很體貼,倒了杯冰水。
時漓把臉抬起來時,恨不得貼著杯身降溫,視線看哪里都好,就是不看顧澤。
“晚上再去也沒關系,那邊的夜景更好看,反正都來你這里了。”時漓語速有些慢,“對了,我這兩天晚上回去碰見我二哥了。”
似乎終于被他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他眼睛亮了一下,一本正經道,“我們晚上就不要親那么久了。”
“太晚回去不好。”
顧澤學著他“唔”了一聲,“不親了”
時漓又想把自己埋起來了,“不親了”
顧澤回國后的日子很清閑,偶爾處理一下郵箱里的工作文件,他人不在歐洲,處理不了的就丟給那邊的代理人,讓對方去請示他爸。
雖說沒故意隱藏蹤跡,但一時半會兒也沒人想到他現在人在京市。
每天都能空出很多時間去研究怎么維持熱戀狀態。
時漓上午跟他一起看了部電影,吃完午飯,又一起睡了個短暫的午覺,醒來后讓顧澤教他怎么沖調咖啡,喝了一口,又覺得太苦。
他悄悄多加了兩塊方糖,陪著人處理工作。
等到了四點,就讓顧澤送他回家,吃完晚飯再見面,才一起去看那條新建的穿山人行隧道。
晚風悠閑。
今晚回去的時候,時漓還是允許顧澤給了他一個晚安吻,對方像前幾天那樣,克制地碰了碰他的眼尾、唇角,最后送他下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廝磨那半個小時,時漓明明已經走進去了,沒過兩分鐘,又轉身跑回來。
像一陣風,毫無征兆地摟住了顧澤,彎眸說了個“明天見”,就小跑回去了。
只是很輕很輕地抱了一下,
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下班回來的時呈卻猛地踩下剎車,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摁了摁疲憊的眉心,抬眼,還是等在別墅小區的大門,靜靜地看著時漓回去的顧澤。
靈感只是一剎那的事。
他很順利就把記憶倒退回他家弟弟高考前,大晚上溜出門接機,披著顧澤的衣服回來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