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去”斐瑞的微笑有些僵,他立刻審視著我,追問道“你要出去”
不然呢我打電話叫一車面包人躺床上給你睡嗎
我沒說話。
但斐瑞自顧自地開始分離焦慮起來,他望了眼床鋪,又看了眼我,像是難以做出抉擇。幾秒后,他又恢復了笑意,十分坦然地道“那算了,不要這么累了。”
他說著,便又起身坐到我身邊。
桌上擺著酒店剛送來的餐食,菜色寒酸,蘋果看著也并不新鮮。
斐瑞道“我要吃蘋果。”
那你吃啊,我又不能變成蘋果
“是要削嗎”我謹慎地望著他,見他點頭,我只好認命地拿起蘋果刀開始削蘋果。
我并不擅長削蘋果,吃不死人的皮我一般都當果肉吃下。因而面對蘋果,我專心致志,然而也只能削出斷斷續續沾著果肉的皮。
我看著實在心疼,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偏偏這時斐瑞又貼了過來。他的頭靠在我肩膀上,大半個身體壓著我,我聽見他低聲道“削得好難看。”
你他媽的,能吃不就行了
怎么恁講究啊
我動作頓了下,道“抱歉,我不會削蘋果,一般都是直接吃的。”
“可是那樣吃起來很奇怪。”斐瑞仰頭看向我,藍眸里顯而易見的嫌棄,“很干。”
我不大適應地挪了挪身子,但下一刻,斐瑞便道“不要動。”
我只能僵住身子繼續削,然而斐瑞十分不老實,他近乎沉醉地將身體枕在我的膝上。我實在有些受不住了,道“我覺得”
“你答應了。”
斐瑞只說了四個字。
我沉默了,只能彎腰,讓蘋果刀與蘋果都懸空在茶幾上,盡量讓果汁不要濺在他臉上。但動作越緩慢,我捏著蘋果的力道越緊,干癟的蘋果都被捏出了些汁水,黏連在我的指尖上。斐瑞的視線長久地停留在我的指尖上,我聽見他吞咽空氣的聲音。
我有些不詳地預感。
果然,下一刻,斐瑞的頭便埋到了腹部,呼吸的熱氣打在我的肚子上。
我一個激靈,刀直接在手指上劃下一道口子。
極其淺淡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斐瑞抬起了頭,紅色的血液在他藍色的眼眸里映出詭秘的倒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