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將他扶起來,“我去洗個手。”
斐瑞抿了下唇,只是緊緊盯著那根流血的手指,他似乎想說話,但最終沒有說。
我迅速跑到了浴室開始洗手,又琢磨了下。
今天好不容易要過去了,可不能在這里栽了,萬一真搞出什么來,我的人生搞不好就速通重開了。
于是我緩緩低頭,又轉身把浴室門反鎖了。
媽的,這日子給我過的,真就守身如玉。
浴室外的客廳,斐瑞聽見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再一次忍不住站起身焦慮起來。
臨時標記對人的影響會隨著時間漸長而消逝,所以前兩天往往是最需要安撫的時候。
斐瑞對自己這么說,他的腦子清醒至極,理解自己的一切行為都只是標記的影響。但是當太陽落下,夜色襲來之時,這短暫的分離迅速讓他開始無法避免地憎恨自己昨天的言行舉止。
憎恨那樣渴求那種溫度的自己,憎恨用好友當做誘餌誘捕她的行為,更加憎恨自己居然被一個低賤的女人所標記。
斐瑞的惱怒與憎恨在此刻全部襲來,他無可控制地感覺到自我厭棄,更無法控制對陳之微的恨。明明她才是標記了他的人,可是他要忍受這樣的痛苦,而她卻全然不受影響一般,對他百般推拒。
這讓他感覺到挫敗與恥辱。
尤其是現在。
這間不大的酒店房間內,他就聽著流水聲,一抬眼便能瞥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
這場雨真的下得太久了,陰暗地壓下來,空氣中悶得讓人難受。
斐瑞悶得發熱,汗水從鼻尖沁出,總覺有些呼吸不過來。他覺得他需要喝水,于是他看向桌上削了一半的蘋果,它咯咯愣愣的,賣相難看至極。果肉微微發黃,只有一處紅得異常那是陳之微的血跡所沾染上的。
鐵銹似的腥味本應該不明顯,但它卻摻雜了幾分如焚香似的信息素的味道,一下子便變得詭異得清晰起來了。
斐瑞越發口渴起來。
他拿起了那顆干癟的蘋果,喉結滾動了下,空氣仿佛變得愈發粘稠稀薄。
偏偏在這時,斐瑞感受到空氣中一瞬間撲過來的信息素,它們叫囂著,像是聒噪的高分貝號角,幾乎讓他失聰了幾秒。
沉沉壓過來的不止是烏云,還有其他。
斐瑞的臉蒸騰出熱氣,腦子變得有些難以思考,他攥住蘋果,狠狠地望向浴室內。
她她到底在干什么
斐瑞的腦中只有無數咒罵與唾棄,他像個初次意識到aha也會有的純情oga,可他明明不是,游刃有余地周旋在社交之中,聰明又刻薄地打量著所有人的價值,將他們的渴求看作是笑話一般輕易玩耍。
可他從未直面過這樣的情況發生,即便隔著墻,隔著這樣的距離,他仍然無法抑制地有了抵觸的情緒。